俯在洗手檯前,薛然拿冷水洗了把臉,關掉“嘩嘩”作響的水龍頭,在安靜的空間閉目凝神了一陣,才抬起頭來,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頰微紅,眼角有一點充血,

感到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燒起來,她閉上眼深深呼吸幾下,這才擰開門把走了出去,

不想剛走出門,就見姜恂坐在她房間裡,昏暗的光線下看見個人影,薛然難免嚇了一跳,提了口氣才繼續往前走,

“你怎麼……”

“臥底?!”

姜恂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緊跟著她,微怒的聲音噙著幽怨,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或者說,你有打算過告訴我嗎?”

薛然一愣,暗想看來白鋅已經將一切和盤托出了,

“沒想跟你說這些,你本來就……”

她話音一頓,眼看著姜恂腳步飛快地走了過來,那雙嚴肅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你這麼騙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害怕,怕你真的變成像你說的那樣,再也不回頭了!”

他洶湧的氣息越逼越近,帶給薛然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迫使她不由自主地想後退,卻也無路可退,她身後只有厚厚的一堵牆。

薛然手背在身後,借力靠著牆面,心知她現在這身體狀況沒法跟姜恂周旋太久,只想快點兒支走他,便服了軟說:

“是,我不該騙你,不該嚇你。”

話音落下,身體似有一股熱流穿過,暈眩的感覺一下一下充著薛然的大腦,她不禁想:

這藥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怎麼這感覺有些不對呢?

她抬手虛推了對方一下,沒什麼起伏的聲音說:

“時候不早,你也回去吧。”

姜恂卻立在她面前,“我不走。”

“哦,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薛然抬起眸,看到他此刻的眼神跟表情,才明白自己是會錯了意,臉色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不是給你安排房間了嗎?你又不是沒地方去。”

“把你看緊了,”姜恂幽怨的目色看著她,

“免得你又瞞著我,偷偷憋著什麼了不得的計劃。”

他好不容易挑起了對方一點愧疚的情緒,正想趁火打劫一番,卻見薛然忽然神情痛苦地皺了下眉,

她像是瞬間失了平衡,紙片般往旁側栽了下去,見狀姜恂心一驚,慌亂地一把攬住她輕軟的身子,

“你怎麼了?薛然?”

他緊盯著對方的臉,見她眼睛半合著,額角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聽到她呼吸很重,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氣管一般,

姜恂想也不想打橫抱起了她,轉頭去到沙發,

他將薛然放上沙發,自己也坐上去,讓她枕在自己半邊肩膀上,略微俯下身探看她的情況,

看著薛然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密,臉色越來越紅,姜恂蹙起眉,又禁不住抬手摸了下她發燙的臉頰,

指尖剛一觸及,竟見她像是受到刺激一般,身體猛地戰慄起來!

薛然咬住牙,整個人又熱又暈,感到血管裡像有蟲子在爬,感官好似被放大了上千倍,

面板一點點碰觸,神經都會傳來針扎似的輕微刺痛,這感覺很不自在,卻又莫名有些令人上癮。

姜恂一臉憂色地看著她,

“要不要我叫人過來……”

“不……!”

薛然艱難地搖頭,感到喉嚨好似被什麼膨脹起來的東西堵住了,說話聲音含糊不清,她混沌一片的腦子茫然想著:

不是致幻劑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