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先填下問卷吧。”

唐英說著將筆遞給對面的人,白鋅嚼著口香糖,抬手不慌不忙地接過來,

作為潛伏在犯罪集團十多年的臥底,有過那樣的經歷,難免會對當事人的價值觀產生影響,需要專業的心理諮詢師進行精神診斷跟心理疏導。

白鋅一臉倦意盯著紙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輕輕將筆往旁一扔,

“好麻煩,可以不填嗎醫生?”

“不可以,”唐英直截了當道:

“得確保你的心理健康,思想跟行為不會有出現原則性錯誤的可能。”

“我知道,怕我受到精神刺激太大產生報復性心理,將來變成恐怖分子,是吧?”

他一臉惆悵地搖搖頭,

“哎,剛利用完我的價值就要開始提防我,這是不是算作……過河拆橋?”

“確實不太厚道,”唐英抬手推了下眼鏡說:

“抱歉,我也是受人委託,不然就得把你移交給警局專聘的心理顧問了,你應該更不想對付那幫人吧。”

“受誰委託?”白鋅抬了下眉,“……薛然姐?”

“她的話你要聽?”唐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幫你省點兒功夫吧,”白鋅懶散地靠上椅背,

“老實說,你們的這些檢測方法早都被我玩兒爛了,不管你做什麼,都只能得到我想給你的結果。”

“嗯,”唐英抿著唇點點頭,

“我覺得,你剛才其實是想告訴我,你的一切表象都是偽裝,包括你此刻表現出來的,你並不需要任何幫助。”

“那你就過度解讀了,”

白鋅說著站起身,

“我不需要檢查,更不需要什麼幫助,再會。”

“我不知道你的精神狀況怎麼樣,”唐英說:

“但我能感覺到,你現在心裡其實很悲傷,只是太擅於隱藏跟自我麻痺,將真情實感藏得太深了,

不好意思,我覺得對你而言,還是直接一點比較好,把傷口敞開來總比捂著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