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禮法,國君離開了他們的大臣,那就是棄國,如果你們把國君帶到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去,和國君流亡了有什麼區別。如果國君流亡了,我們就要擁立新的國君來發號施令,到時候害死國君的罪責就怪不到我們這些做大臣的頭上。

允不允許我們跟著,你自己看著辦吧。”公孫孔叔不愧是談判專家,張口就來。

軻想了想,覺得應該觸及到了對方的底線,於是答道:“你們跟著也可以,但是距離必須在一箭之地以上。作為我們答應你們追擊的條件,你們必須提供馬車供我們安置昏君,以免我們走路不小心,刀口劃破了昏君的脖子。”

現場的官員就屬樂豫最大,他是大司馬,又是執政卿,理應發號施令,眾臣子都紛紛把目光聚焦到他臉上。

樂豫口裡吭吭唧唧,半天摸不出一句有用的話來——老頭子飽讀詩書,但是今天的題目顯然超綱了。

公孫孔叔看他那副鵪鶉一般的模樣,心裡氣打不出一處來,於是扛起大梁,與劫持眾談判了起來。

“可以!來人,準備車馬。”

“不可!”公孫鍾離忙勸道。

公孫孔叔卻寬慰他:“沒事的,野人沒有上過學校,沒有經過御車的訓練,他們根本不會駕駛車馬,走不快,我們完全可以跟上。

另外劫持犯作案前瑟瑟發抖,顯然心裡素質不好。現在他們一定緊張得不行,你是經歷過大戰的,在緊張的狀態下,即使是士人,體力的消耗會非常之快,更何況是野人,怕就怕他們走路太緊張,一個踉蹌,咱們的國君平白無故就沒了,這個風險咱們冒不起。”

於是,公孫孔叔親自除去自己的外衣,卸下全部的武器,向劫持者展示,以示無害,又從下面人手裡接管馬車,慢慢操縱著馬車接近劫持者們。

“你在那裡停下。”當公孫孔叔接近到五米距離的時候,軻要求他止住:“你現在折返回去,我們的人來接管馬車。”

“舞陽,你去。”

一個瘦小的野人聞言去檢車馬車,然後試圖把馬匹牽過來,但是因為沒有熟悉過馬匹的性情,死活無法操縱四匹馬一同行進。

“再去三個人,一人牽一頭。”軻又增派了三個幫手。

遠處的公孫孔叔和國君的親信們商議一陣後,出列說道:“你們的要求我們都一一滿足了。我們已經展示了我們的誠意。是時候告訴我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該怎麼樣才能把國君歸還給我們?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你們等等,我們還需要商議一陣。”軻答話道,事先野人們規劃了劫持的過程,但是談判的條件,內部還沒有達成一致。

見諸位大臣有不解之色,身為少宰、國君親信的公孫孔叔於是希望先透過談話得到這次危機處理的主導權。

“諸位,自古以來,劫持者了了,近者,如魯國之曹沫劫持齊桓公。其所求者,無非是財帛、土地。要弄死劫持的罪犯很容易,但是要讓人質能夠平安返回就千難萬難了。

如今我們當以國君的性命安全為第一要義,雖然孔叔不是在場中官銜最高之人,但是一身榮辱鹹繫於國君。希望諸位能夠配合孔叔營救國君,我一定盡心竭力,在保證國君安危的情況下,與歹人周旋,希望各位能暫時屈尊聽從我的發號施令,我在此先拜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