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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絲綢的窗簾投入房間,蟬意與鳥啼爭鳴,交織成一閥頌歌。

“你是我兄弟嗎?”當杵臼睜開惺忪的睡眼,一張打臉像浮雕一樣引入眼簾。

杵臼大驚失色:“你怎麼進來了?”

“你是我兄弟嗎?”公子卬重複道。

“額,是的,我是你仲兄,杵臼,你還有一個太子伯兄和一個公子季弟——鮑。”

“那我是誰?”

“你是公子卬,姓子,氏宋,字子瞻。咱們的父親是宋國的第二十代君主。”

“宋國,是微子之封,殷商之餘的宋國嗎?”

“然也。”

公子卬的大腦急速風暴。自己是宋國第二十代君主的兒子,他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宋襄公是十九代目,那自己的便宜老爹就是二十代目宋成公王臣咯?

左傳裡面記載宋成公即位第十七年薨,他的弟弟公子御殺死太子自立,屁股還沒坐穩,就被人民推翻,大位莫名其妙地就落到了眼前的便宜哥哥身上,是為宋昭公。

宋昭公無道,歷史書上的無道不是說他是無道昏君,忠奸不辨的哪種,而是沒有道術——治國御臣的權謀,最終被四弟公子鮑,也就是二十二代目,宋文公弒殺。

公子卬記得,歷史上的公子卬在樂豫下臺後繼任大司馬,也就是國防部長——宋國曆來是兄弟政治,哥哥當國王了,弟弟當宰相或者大將軍輔佐,不過公子卬當年就被公子鮑的姘頭——王姬給宰了,手持節杖而死,屍體被棄於睢水。

“既然我來了,公子卬的歷史就要改寫了。嗯。王姬、公子鮑,一個祖母、一個弟弟,得先下手為強,趁他們還沒做大,弄死他丫的。”

公子卬摸了摸下巴:“仲兄,那咱們現在在哪,今天是什麼日子?”

“自然是宋都商丘,今天是君父登基十七年的四月最後一天。”

“什麼!”公子卬震驚道,“這麼說君父陽壽已盡,公子御要弒殺太子奪位了?”

危機來得也太快了吧?史書上沒有記載公子御是如何弒殺太子的,但既然太子都有危險,自己豈不是也很有可能身臨不測。

公子杵臼連忙捂住他的口鼻:“三弟你胡說什麼呢?君父昨日才去圍場打獵,身體健碩安康,怎麼可能猝然不存於人世。公子御是我們的叔叔,人品端正,眾人稱道,官拜少司馬。君父尚在,公子御和太子又沒有仇隙,怎麼可能弒殺太子?你切莫再胡說八道,倘若被旁人聽去,輕則如箕子,廢為庶民,重則如比干,性命不保。”

箕子是紂王的叔父,任太師,比干也是紂王的叔叔,任少師,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下場極盡淒涼的。

公子卬也反省自己,方才的言語既孟浪,又洩露天機,無根無據別人怎麼可能相信呢。

按照哥哥的說法,父親的死因蹊蹺而離奇,背後必定有一場盛大的陰謀;公子御在人前裝得萬般正派,邀買人心,定是覬覦王位、韜光養晦。

史家惜字如金,公子卬甫一分析,又反覆思量,覺得邏輯縝密,毫無破綻。

“果然穿越者自帶金手指,預知未來的能力太變態了。”公子卬心中有些得意忘形。

那麼破局的關鍵就是保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