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突然想到今天是接頭的日子,那艘船隻會在港口停靠四十分鐘,他連忙拔掉針管,強行開啟療養艙,跑了出去,在經過醫療中心的服務檯時,他丟了一張固定額為1000金幣的聯盟卡,然後消失在擁擠的人群裡。

傍晚時分,電閃雷鳴,暴雨如注,一艘戰列艦停靠在漁港,船身隨著起伏的波浪晃動。厚厚的舷窗後面,費馬嘴裡咬著粗大的軍制雪茄,眼睛盯著螢幕上的計時器,按照約定,會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將會登船。

船艙裡不時傳來罵罵咧咧的抱怨聲,這種鬼天氣本來就已經讓人很不舒服,加上最近補給品不足,費馬克扣了部分夥食,大家怎麼也想不通為啥要在這破漁港停留半天,簡直是雪上加霜。

“嘡啷!”

有人打翻了鐵質飯盒,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密封狹窄的船艙裡格外刺耳!

費馬咬斷了雪茄,吼道:“夠了!都他麼閉嘴!誰再唧唧歪歪就扔下去餵魚,少一個人吃飯剛好!”

這時,加厚艙門突然震了一下,受力部位嚴重變形,還好艦體結構的韌性較好,還能保持密封性。

“佛羅格!給老子出去看看是咋回事,要是有不長眼的怪魚,直接用你老二敲死!”

船艙裡頓時恢復到往日裡的粗鄙散漫狀態,有人還故意瞄了瞄小佛羅格的襠部。

作為艦艇裡年紀最小計程車兵,入伍時才17歲,單純的像一張白紙,如今在一群老兵油子的“薰陶”下,最大的夢想是活著回到故里,找個溫柔鄉提槍縱馬。

小佛羅格換上防護服,推開艙門,槍口頂在一個渾身漆黑的人的胸口上,藉著雷電之光,他看到一副東方面孔,正在對著他呲牙。

“報告長官,逮到一條大魚!”

能穿一身昂貴的柔軟防護服的傢伙,不是貴族就是名流。

寧安被請了進去,確認船票後,費馬心裡樂開了花,大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任務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就是全速前進,戰列艦尾端噴出兩道高速尾流,直奔波羅的海的薩斯尼茨港。

波羅的海被稱為“海妖的尾巴”,在北歐神話裡,有漁民偷了北海巨妖克拉肯的黑珍珠,克拉肯一怒之下用觸手擊沉了部分北歐大陸,使得部分陸地化為海洋,就是波羅的海形成的原因。

在波羅的海的西南,有一片荊刺之地,傳說中這裡墜落著海妖觸手上的毒刺,才導致這裡的海岸線處的沙灘上長滿了海荊棘。

審判日之後,這種生命力頑強的植物竟然倖存了下來,而且在強輻射作用下發生了變異,枝蔓膨脹了數千倍,主莖可達1.5米粗,巨大的藤蔓從深海里蔓延出來,肆意地掠奪淺海處的生機。

在這無盡的紫色“汪洋”裡,有一片燒焦的土地,在靠近海岸的地方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篆刻著千餘英文字元。當地人稱為“聖光之吻”,用來紀念五年前的一場王獸之戰。這是歷史中人類首次使用核子武器擊殺獸王級海妖。

但是這場戰鬥人類也付出了極高的代價,薩斯尼茨這座濱海城市被完全摧毀,極富盛名的托馬斯不夜港被抹成一片黑地焦土。

這片土地上也再也沒有海荊棘生長。

後來德意志人民重建薩斯尼茨時,就立了一座塔碑,冀望此地不再受異獸襲擾。

四日後,帶著一身榮耀功勳的戰列艦停靠在臨時船塢,兩尺厚的防護裝甲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傷痕,船尾的合金龍骨上還留有三道縱深的抓痕,這是在北極圈的深海被王獸撓了一下留下的痕跡。

電磁閥啟動,厚重的艙門開啟,寧安一腳踩在厚實的土地上,相對於前幾日的飄搖晃盪,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費馬急著去軍部報道,沒來的及和寧安道別,但還是被寧安叫住了。

寧安手裡拿著一個水晶盒,裡面是一條獸骨項鍊,用準王獸魔狼的牙齒雕琢的。這幾日相處時,費馬算是服務周到,喜歡偷偷盯著寧安的項鍊傻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歡這個。

寧安將禮盒交到費馬手裡,這個傢伙的防護面罩裡頓時蒙上一層水霧,可見激動程度。

費馬用生硬的中文連著比劃喊到:“兄弟!永遠的朋友!”轉身離去,將小盒子拋入天空又穩穩接住……

寧安離開臨時碼頭,看了一眼腕錶上的輻射讀值,搖了搖頭。

這裡的輻射值並沒有減弱多少,輻射會被地球磁極吸引的猜想並不可靠。

放眼望去,德意志民族並沒有選擇在城市的舊址上重建家園,不遠處的山腳下,唯一的一處暗紅色的城堡在血色的夕陽下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