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瑪麗號離開帕特港不久,一艘掛著紅色旗幟的華夏國戰艦靠港。十幾人的特種作戰小隊進入索維斯卡亞市區,走訪巷道,追蹤一位年輕人的下落。

有人收到錢後說那個年輕人經常在港口一旁的酒吧出現,特戰小隊趕過去之後,恰好遇到從碼頭收工回家的搬用工,搬運工說他看到那個年輕人在碼頭上了一艘造型奇特的大船,出海了。

特戰小隊立即驅船追蹤,一隊向南,兩隊向北。

在瑪麗號上,寧安與膀爺一起走進控制室,開啟智慧巡航系統。

膀爺介紹道:“這是烏克蘭國立智慧工業公司出品的新一代海燕級智慧控制系統,R國北海艦隊的標配產品,效能……”

他轉頭,發現寧安滿臉驚愕。

“別問怎麼搞到的,問就是大爺身後有大人物!”膀爺抖了抖菸灰,伸出右臂,把衣袖拉到肩膀處。

在他的上臂肱二頭肌那裡,有個梅花狀的烙印,烙印中心有黑色素沉澱,一看就是注射某種針劑後留下來的。

膀爺道:“R國13年前的創神計劃,我是天使之翼的承載者,這個手臂接受過基因強化,最佳狀態下,臂力可以達到500多公斤。”

膀爺風輕雲淡地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因為他覺得寧安應該跟他是一類人。許多天前,他在酒吧親眼看到寧安把一枚金幣捏成圓球並擊穿一個藉著酒勁猥褻女孩子的某幫會成員的心臟。雖然當時寧安做的很隱晦,終究被打瞌睡的膀爺給看到了。

沒有人知道膀爺的過去,以及他如此煞費苦心尋找基因進化者的原因。他那個名字已經好久沒用過了,甚至連他自己都很久沒有夢到過去那段崢嶸歲月。

膀爺在咖啡臺裡忙碌,炒香的阿姆斯特丹碧眼咖啡豆在小磨盤裡慢慢磨成粉末,香氣四溢,這種直接用開水沖泡的碧眼咖啡只需要在原汁裡簡單地加入一塊黑糖,略微攪拌即可,苦澀被焦糖沖淡後只剩下淡淡草香,寧安接過一杯,入口雖然不絲滑,但唇齒留香不散。

作為曾經對飲品有深刻見解的男人,寧安也不得不暗地稱讚。

膀爺解下圍裙,道:“這東西喝了很多年,依然是家鄉的味道。”

寧安點頭,“很不錯!”

藉助恆溫杯裡的香氣氤氳,膀爺說了很多過去的事。

許多年前,荷蘭傳奇遊騎兵隊長奎因·巴根斯因為已到服役年限,要光榮退伍,根據歐聯盟的相關政策,他完全可以回到家鄉做一名享受王室特殊津貼的警司或者教練,但是他沒有選擇這條路,而是自願參與軍方了一項名為“創神計劃”的高度機密人體實驗,他當時的想法是如果實驗成功,他還能繼續留在遊騎兵服役。

在某科研中心,他和120名志願者一起接受了初代基因強化藥劑的人體實驗,後來他才知道實驗成功率低的嚇人,只有他和一個小女孩活了下來。為什麼會有小女孩成為試驗品,這件事就是奎因心性發生轉變的第一個矛盾點。

實驗成功後,奎因被秘密送往世界上頂級的生物實驗室進行人體基因留樣,他還被打入各種病毒和微生物測驗基因的突變性。待遇上的巨大落差讓他心生憤恨,終於有一天他擰斷了把蜂毒麻痺製劑注射到他胳膊裡的醫生的脖子,從實驗室逃了出來。

他對基因改造充滿了極大的怨恨,以至於後來他跑到R國做了多年的僱傭兵,期間沒少給歐聯盟的生物科研中心製造麻煩。奎因最大的願望就是把這顆“毒瘤”從世界上拔除,為了這個目標他願意奉獻一切。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尋找當年的小女孩,也在尋找其他經過基因改造的人類。聯合他們,對全世界的人類基因工程進行毀滅性打擊。

寧安對奎因也就是膀爺的過往並不感興趣,這完全是來自等超級生命對半成品的蔑視。但奎因所提到的人類對基因改造體的很不友好這個問題還是值得深思的。

過去的幾百年裡,人類國家聯盟明文規定不得對人類基因進行改造,基因工程是把雙刃劍,而且極其複雜,只有小機率的情況下才會出現向好的方面發展,稍有不慎就會導致人類的毀滅。

直到上了世紀末,世界著名的科學家康納德提出超級單細胞無法成長為生命完整體的推論,被學界稱為康納德壁壘。經過對活體山羊無數次的實體驗證,這一學說被證實。

從此以後,世界上各國開始慢慢放開對人類基因研究的限制。

但對於他們親手製造出來的“怪物”,人類天生帶有一種“上帝視角”的審視態度,從而導致絕大數成功的實驗體下場都很悽慘。

收回心緒,寧安道:“尊敬的奎因先生,很榮幸能聽你聊起過往,但是我和你不一樣,我只想要自己喜歡的生活,我對這個世界沒有敵意,也不想與世界為敵。”

老奎因眼神裡盡是惋惜,他給寧安添了點咖啡,道:“這事以後再說吧。”

上了賊船,豈能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