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多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人就越惜命。

小花手裡的槍慢慢放下,眼睛緊盯著薛櫟手中的引爆器,雙腿發軟。

“櫟哥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此時,寧安的傷口正在快速癒合,傷口處隱隱發熱,新生血肉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填補空洞。

“小花,哥待你不薄吧,何必呢?”薛櫟突然摟住小花的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哥,我錯了,我該死,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磕頭。”

小花就往下跪,但是薛櫟架著他,他就是想跪也跪不下去。

薛櫟環顧了一週,道:“各位都是川康家族的吧,我想問問你們這樣做好嗎?我知道你們的負責人此時在遠端看著,實話說,沸石原液我還有很多,出了鹿兒島也不是不能與你們川康合作,為何把事做的這麼絕呢?”

現在這個態勢,無論是未央宮還是川康家族的人都噤若寒蟬,就怕這個瘋子不小心鬆開了手。

薛櫟突然一聲冷笑,安排小花把駁船接到汽艇上,寧安傷口已經癒合,站起身,從薛櫟旁邊拿起裝著沸石原液的箱子,放在川康家族的快艇上,把人都趕到那艘快艇上,順便收繳了所有人的武器裝備。

薛櫟突然解下炸彈背心,把它套在小花身上,這小子腿抖如篩糠,臉色蒼白。

寧安已經發動了汽艇,薛櫟跳了上去,對這那一船人喊道:“江湖路遠,後悔有期!”

汽艇飛躍而去,那枚起爆器被薛櫟插上保險扔進海里。

出雲號鳴笛離港。

港口入口處,汽艇拖著駁船像是一條白魚衝進出雲號船尾閘門。

寧安笑著和薛櫟說:“薛老闆這次可是賺大了啊。”

薛櫟攤到在沙發上,點根菸,狠狠抽了一口,道:“還行,用一個炸彈背心換了幾套C級裝備,算是小賺一筆。等會兒召集大家開慶功宴,這些利潤分給大家。”

“哦對了,你的傷不打緊吧,剛好我這有盒肌體復生促進劑。”

薛櫟扔過來一個白色小盒,裡面有袋粉末狀的藥劑,10克左右。

寧安笑笑,還是收了。

晚上八點,出雲號的餐廳裡鋪上了久違的紅毯,放在倉庫最裡面的橡木酒桶被抬了出來。

六張圓桌,每個桌上的主菜都是一條烤羊腿,輔菜若干,木質大號酒杯裡琥珀色的酒漿散發出氤氳的酒氣,讓人不由得偷咽口水。

主席上,薛櫟一番祝辭後,給每人發了一個紅包,紅包裡至少是一枚嘉德金幣,相當於舊時期貨幣十萬元。

那六套C級裝備差不多價值120枚嘉德金幣,這次被全部發了出去。

寧安開啟屬於他那份,裡面竟然是一張面額為20的貨幣憑證,這個憑證可以在世界上任意一個屬於世界貨幣基金組織的機構兌換20枚嘉德金幣。

寧安收好這筆巨大的財富,看向薛櫟,發現薛櫟笑眯眯地走到老把頭的身邊,將一封沉甸甸的紅包塞進他的衣兜裡,然後說道:“方叔,之前是我不懂事,你莫要放在心上啊,以後我們叔侄二人一條心,帶著大家一起發財!”

老把頭表情複雜,沒有接話,但是還是和薛櫟碰了下杯子,然後一口飲盡杯中酒。

就像一場夢境,皆大歡喜。

船體外面響起鉸鏈的咔嚓聲,出雲號自動放下了反應裝甲,根據系統設定,此時他們已經駛入迷失之海。

從J國的東北部,到鄂霍次克海的部分海域,有一股源自極北之地的寒流,這股寒流把極北之地的高濃度輻射物質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蔚藍的珊瑚海。也因為如此,大量的變異生物被吸引到這片被霧氣籠罩的海域,輻射物質對它們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力,越是超級進化者,越需要吞噬輻射物質來補充自身能量。

大量的船隻在這片海域失蹤,所以被稱為“迷失之海”。

不過這片海域處在北上的航線上,如果要繞過去需要消耗大量燃料和麵臨新的風險,所以大部分商船還是選擇橫貫而入。

寧安站在窗前,這片墨綠色的海域給他一種不踏實的感覺,他想到船體吃水線那些巨大的傷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