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寧安醒來。

他努力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雙軍靴,然後是穿著皮大衣的楊寶國。

他被人捆在冰冷的地上,病毒和輻射物質把他折磨的沒有一點力氣。

楊寶國見他醒來,用腳挑起他的臉頰,然後蹲下來,對著他的臉部吐了一口煙氣,道:

“小子哎,這北美南部島國的雪茄味道夠不夠味?好不好聞!”

楊保國一把抓起寧安的頭髮,貼近耳朵,小聲說:“你的特勤小組呢,老子想和他們談談?說話啊!”

最後一句,楊寶國是吼出來的。

滿臉橫肉顫抖,狠著臉,手裡的雪茄慢慢摁到寧安的手背上,直到熄滅。寧安疼的直哆嗦,但還是一言不發地看著楊寶國。

楊寶國突然一記重拳打在寧安的肚子上,寧安頓時弓起身子,嘴裡吐出胃液,兩眼發黑,感覺整個人難受的要死,簡直撐不住。

楊寶國站起身來,用腳踩著寧安的腦袋,在地上擰起來,手裡端著半杯紅酒,道:“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享用,壞不壞良心?有沒有想過那麼多人活活被餓死?還他媽給老子說是特勤小組的,狗日的騙到老子頭上來了!”

寧安耳朵流出血來,在地面上抹出一圈血痕。

見到寧安半死不活的像條死狗,楊寶國喊來了四個人,正是那天被寧安用槍打斷手臂的四人。

那四個人臉色猙獰,復仇的火焰熊熊燃燒,燒紅了眼睛。若不是楊寶國有交代不能弄死這小子,他腦袋早開花了。

四聲槍聲響起,他們像是有默契一樣,寧安的四肢上出現了四個血洞,鮮血涓涓流出。

寧安在昏死過去的最後一秒,看見他冒死帶回來那個女孩正半臥在楊寶國懷裡,任由那個肥胖的中年人把手放在她的衣襟裡取暖。

可惜他沒能聽到那個女孩子說的話。

“楊哥,你說好的讓我每天都能吃飽都能喝上一盒牛奶的,不能說話不算數哦。”

楊寶國點點頭,在她胸脯上狠狠揉了一下。

寧安再次醒來是躺在一個幽暗的地方,這裡很冰冷,他渾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樣,絲毫用不上力,睜開酸澀的眼睛,他才知道,自己是倒在那個地下實驗室的旋梯上。

他的小臂小腿均被子彈打穿,雙腿是已經廢了,但是右臂好像只傷到了皮肉,子彈貼著骨頭穿了過去。

他手拉著旋梯扶手鋼架慢慢坐了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想咳嗽,他又怕驚動了上面的人,所以死咬著牙關,直到手臂不再顫抖。

一個動作似乎用盡了他所有氣力。

他垂著頭大口喘息。

許久以後,他突然舉起手抓住扶手的那個點,順勢旋轉後,旋梯下方的暗門無聲開啟。

他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才把自己弄進暗門內,地上留下一行明顯的血跡。

其實當寧安發現自己被他們扔到這個地下實驗室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唯一活下來的希望。

那個藍色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