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連踢帶踹的,可是對兵士們來說像是撓癢癢一樣,不時地還得有意照顧一下,生怕哪下踹不對勁了,再讓李悅受了傷。

可算是讓李悅發洩完了,兵士滿不在乎的拍了身上的泥,衣服破了破了點,可是髒了一點的話心裡怪不舒服的。

“大人這是咋地了?難不成嫌咱們殺的少了?可他們真不是傻子,也不能站著不動讓咱們殺啊?”

感受到眾人詭異的狀態,兵士向同伴們問道。

“你就是個傻子,沒看出大人情緒不對嘛,他是心疼兄弟們受傷了。”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咱們當兵吃的就是這碗飯,腦袋掉了才碗大個疤,老子今晚上可是掙夠本了。”

李悅聽到嘚瑟的話語,從對方背後走了過來,瞄準他的腿彎就是一腳。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方不過是向前跨了一步,自己差點崴了腳脖子。

“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老子給你砍了,試試能不能再長出一個來。既然你今晚掙夠本了,以後就在軍營裡做飯、掏廁所吧,不許再上一次戰場。”

“大人,小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娃娃,全指著小人一個養活呢。”

“少跟我在這放屁。你今年二十幾了,你娘六十生的你?我倒要去請教一下你娘了,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這個年紀居然還能老蚌懷珠。趕緊給我滾蛋,去把他們都叫回來,少一個人我就劁了你。”

對方滿臉通紅,兩腿用力夾著、兩手捂著襠部,連忙招呼著同伴去找剩餘的兵士。

這要是自己去的話,根本沒有一點說服力,萬一那些混蛋躲著不吭聲,自己找到天亮都未必能翻出來。

“沒受傷的人跟我過來,咱們清點人頭、搜尋戰利品,一盞茶之後馬上離開。”

有人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被李悅喝罵了幾聲便訕訕的坐下了。

倒不是擔心功勞被同伴們貪墨,只是不能親自打掃戰場,心裡多少感覺遺憾。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位二皇子走的很是堅決,軍營內很多東西都沒收拾,倒是讓兵士們喜出望外。

地上的橫刀、燒掉箭桿僅僅剩下的箭頭,甚至是一隻燒掉靴筒的鞋子,都是成了大家的戰利品。

等到遠處偷營的人回來,營地裡像是經歷的蝗蟲一樣,但凡有用的東西都被收拾的乾乾淨淨了。

至於跑散的戰馬,只能丟棄不管了,誰知道對方會不會來個回馬槍的。

那些火攻的老牛,身上的皮毛已經燒的不成樣子,一個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不得已只能忍痛捅上一刀,免得活活受罪了。

“回家。”

時辰一到,李悅招呼著眾人上馬,一群人悄無聲息的隱入黑暗之中。

殊不知在其身後,兩個人影從草叢裡爬了出來,兩個人交談了片刻,隨即去追趕大琦鋒的隊伍了。

眾人回到之前的村莊,安排好守夜的哨位,其他人強迫自己進入睡眠,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趕呢。

天光大亮,大部分開始洗漱、做飯,受傷的人卻是出現了意外,有人發起了高燒,有的則是萎靡不振。

“大人,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中了邪了。我們老家就有這樣的例子,晚上走了夜路之後就人事不省,這個需要找人來破解才可以的。”

“你給我滾犢子吧,少在這說那些鬼話嚇唬人,他們這是生病了,吃了藥就會沒事。再在軍營裡胡說八道的,老子先把你揍的人事不省。”

李悅之前已經看了一圈,出現問題的大多是受傷的兵士,至於其他幾個,多半像是驚嚇過度的樣子。

畢竟都是些年青人,昨晚上突襲的時候處於亢奮之中,如今冷靜下來,一個個不禁開始感覺後怕了。

至於發燒,李悅猜想是因為傷口發炎的緣故,昨天只是簡單的處理,難免會沾染到細菌,尤其這附近滿是舔舐屍體的蒼蠅,不知道攜帶了多少呢。

“老方,你讓人安撫那幾個人,記住一定要讓他們開啟心結。至於其他幾個,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是儘快趕回扶余了。”

方平點了點頭,以他的經驗來看,如果軍醫在場還好,知道該用什麼藥物,可是現在只有治療刀槍傷的藥,只能是硬挺著了。

吃完飯繼續啟程,頂著大太陽走了一上午的路,有人晃晃悠悠從馬上栽了下來。

李悅精神一震,隨即想到了什麼,連忙吩咐道:“扶他上馬,所有人進入樹林。”

隨著即將進入樹林,隊伍突然停了下來,李悅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道士站在林邊,把眾人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