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輕洛還沒從剛剛生死逃亡和毒蛇偷襲的恐懼中恢復過來,此時就像一隻驚弓之鳥,伴隨著亞摩斯的警告而來的,是一種被烈火灼燒感,一陣一陣的從腰部傳來。

倉皇間,腰部忽然發出輕響,還沒等她低頭,一陣刺痛從腰腹處傳來。

卞輕洛嚇得倏地瞪大了眼睛,一條比剛才那條花斑燦爛的小蛇還有豔麗的蜘蛛被挑落在兩米處的枯葉上,很快揮動著它的幾隻纖細如絲線的長腿消失在一堆枯葉裡!

那一刻,卞輕洛嗡嗡作響的腦海裡還是映出了幾個字:

完了——吾命休矣……!

這種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她艱難地呼吸著,咬著牙,腦袋越來越沉。

“亞摩斯,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洛洛,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別睡,睜開眼睛看看我,跟我說說話,寶貝,求你·······”亞摩斯努力地用平穩的聲音喚她,一邊背起她,用最快的速度往來處跑去。

“亞摩斯,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好好享受我的人生,還沒有見到我媽媽和我爸爸,沒有好好【陪陪她們】,還沒有嚐遍天下佳餚,還沒有吃過安康魚肝,帕爾瑪火腿,檳城亞參叻沙,羊肉串,小龍蝦配啤酒······還有我媽媽最拿手的小雞燉蘑菇和山楂水······”

亞摩斯一句一句地應著,腳下的速度一點沒慢,臉上是溫柔地笑:“好,等你好了我們馬上就去吃,全部都吃一遍!”

“······還沒有睡到亞摩斯,嗚嗚嗚······亞摩斯我後悔了,我不想這輩子到死還是一個老處女!嗚嗚嗚······亞摩斯,等我死了,你會喜歡上別人嗎?”

亞摩斯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會,我只喜歡洛洛!”

“那亞摩斯,你會給·····別的小姐姐·····小姐姐睡嗎?”此時卞輕洛的聲音已經越來越低,近乎呢喃,要不是她伏在亞摩斯的肩頭,跟本聽不見她的呢喃聲。

亞摩斯心裡不住地下沉,依然果決地回答她:“不會,只給洛洛一個人睡!”

“嗚嗚嗚·····亞摩斯,你別那麼快忘了····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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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怎麼樣?查到了嗎?幕後主使是誰?”卞長金抬頭看著窗外,慢慢的,語氣有些陰毒的問電話那頭的人。

“快了,今晚絕對讓你見到你想見到的······,長金,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做?”

卞長金這次沒有暴怒,語氣很平淡,“等你當了爸爸就知道了。所以敢傷害我孩子的人,都得付出代價。洛洛是我們夫妻兩的寶貝,誰要傷害洛洛,我不介於讓對方後悔他們的選擇,不惜一切代價。老三你不用勸我,要是你不好下手,參與的人的全部資料傳給我,死了的,活著的,全部都要,還有幕後那個渣滓······”

這就是說不通了。

三爺沉默半晌:“好!但做到什麼份上,你還得再掂量掂量。有些髒活,還是別扯上關係的好。畢竟你跟我不一樣。”

卞長金嗤笑一聲,“我們中國有句古話,龍有逆鱗,觸之者死,我不介意跟對方魚死網破。當然,這是最壞的選擇,我身後有太多牽掛,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髒了自己的手,但·······我想,老三你們有的是手段替我解決麻煩!”

“好,我知道了。交給我。”

想到柳明遠跟他說過,洛洛這次突然去紐約是因為接到了一個紐約的電話,而那個打電話的人·······

卞長金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直賴在女兒病床前,死都趕不走的罪魁禍首。

掛了電話,卞長金拉著臉對亞摩斯道:“你可以回去了,這裡不需要你。”

亞摩斯怔怔地望著手心裡的小手,那隻手在三天前,還是白白嫩嫩,細膩柔軟的,健健康康的。

現在整隻手腫的像一隻透明的發著青的白饅頭,看著就讓人揪心。

床上躺著的女孩又昏睡了過去,此時臉上再沒有往日的紅潤粉嫩色澤,蒼白的彷彿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亞摩斯彷彿沒有聽到卞長金話裡的責備和怨憤,依然固執地守在這裡,看了一眼手錶,每隔半小時就會用沾了水的棉籤替他的女孩潤潤有些乾裂脫水的唇瓣。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要自責,都要恨自己。

要不是自己讓洛洛替他關照席孟清,洛洛怎麼可能會著急去紐約,半路上被伏擊?

此時他萬分慶幸,因為他不放心,擔心席孟清會跟洛洛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所以在醫院留了個眼線——席孟清的護工,一個在m軍服役過5年的非裔女人。

原本以為沒有機會用到,哪裡想到前天中午,護工突然給他打電話,說了一些席孟清最近兩天行為舉止變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