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這下放心了,小姑娘不引人懷疑,而狗最是不會被人收買的。

他朝刀疤笑笑,“你辦事一向讓人放心。”

這話是大哥曾經說的,他說,刀疤這個人,要真是有野心,蘇拉鎮這地方就沒他什麼事了。

卞輕洛沒有絲毫猶豫的走了進去,一進去,就見······一個清雋挺拔的背影對著大門,站在屋裡。

卞輕洛的心砰砰直跳,然後······,那道堪稱男模的背影一下子轉了過來,靜靜的盯著前方的女孩,這一刻,卞輕洛看到了那雙幽靜如一座古潭的眼睛裡滿是溫柔和歉意。

卞輕洛她無聲的笑了起來,眼底隱隱約約的氤氳起一層水汽,兩行熱淚倏地從眼角湧出。

亞摩斯在這一刻是那麼的緊張,手都微微的顫抖,差一點他就失去了最寶貴的人。

亞摩斯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就對著自己胳膊開槍,解決掉拉巴特時傷口再一次撕裂流血不止,他都能做到紋絲不動,但在看到女孩眼中明明蓄著淚花卻倔犟的不肯讓它掉下來時,

他的心瞬間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般,那種疼從心臟蔓延到全身,讓他毫不猶豫的拉過她緊緊的抱住。

收緊雙臂,他的下巴貼在女孩的發頂,低低啞啞的出聲,“別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安排好,是我的疏忽讓你遇險,你打我吧,只要能讓你開心起來我怎麼樣都行。”

他不說話還好,越是這樣低聲細語的哄她卞輕洛就越覺得忍不住淚意,已經蓄滿了眼眶的水霧再也控制不住的溢位。

這幾天孤身陷入狼窩,她面上再鎮定,心裡不是沒有害怕的,更是揪心亞摩斯會不會有危險······只是她知道她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害怕和弱點,不然,那群窮兇極惡的匪徒,絕對不會像這樣對她多有忌憚和客氣。

這一刻,在亞摩斯面前,卞輕洛繃緊的心房,一下子潰不成堤。

滾燙鹹澀的眼淚砸到男人的胸前,燙得他渾身一僵,隨後猛然的低頭就看到女孩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接二連三的掉落。

甚至有些徑直的滴到他的心口處,那種溼熱和灼燙像一把燒紅的烙鐵深深的插進他的心窩,疼得他幾乎窒息。

抬手想要幫她把淚水擦掉,可抬手的時候卻被一陣疼痛給扯住,亞摩斯瞥一眼膀子上的傷處,換了一隻手拍著她的背,輕柔低語,

“別哭,你要是生氣難受就拿我發洩,一直到你好受了為止,以後我再也不讓你涉險了,不哭了,嗯?”

“亞摩斯,亞摩斯——”卞輕洛用手背抹著眼淚,只不斷叫他的名字,

他的語氣輕柔,但她知道他在生氣。

可她現在只覺得好安心。

“你終於來了——”

她嗚咽著伸手攬住他的頸子,把臉埋進他懷裡,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亞摩斯垂眼看了一下胸前不住抽泣的女孩,冰冷神色慢慢緩和了下來,

待女孩發洩完情緒後,他收緊手臂,直接抱起她·······

卞輕洛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就聽外面獨眼的聲音傳來:“什麼聲音?”

“蒼蠅!”

門口的小姑娘原來不是啞巴,聲音軟糯的回了一句,“那麼大的人還怕蒼蠅。”

她是這麼解釋的。

刀疤反手拉了獨眼,“那什麼……裡面是屠宰場,容易招蒼蠅。她一個大小姐,也是委屈了。

咱們先把身上處理乾淨,糊弄住那女人,再回頭跟這位大小姐談談。”

獨眼沒多想,跟著刀疤去了另外一邊的房間。

等外面的腳步聲遠去,門從外面推開一條縫隙來,小姑娘的頭鑽了進來,朝卞輕洛笑笑,

“哥哥姐姐,人走了!你們繼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