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牴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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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話剛說完，飄在旁邊的龔小雨就說，“不用了，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跟他們也沒有任何親情可言。”
龔小雨聲音冷漠，果然跟家裡關係不好，這也解釋了出事這段期間，她家裡人完全沒找過她的原因，否則也不會讓施一帆逍遙法外一個月了。
“冒昧問一下，不是親生父母是什麼意思？”我疑惑看著龔小雨。
她冷漠轉頭，眼神冰冷，“就是我沒有父母的意思，從我記事起，我就一直待在孤兒院，當時還小並不懂孤兒院代表著什麼，後面長大幾歲，我聽別的孩子說，孤兒就是沒有爸爸媽媽，跟孫悟空一樣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又過了兩年，孤兒院迎來一對夫妻，他們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想來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我本就性格孤僻，不想被他們選中，所以就站在一群孩子最後邊，可老天爺還是選擇眷顧我，那對夫妻也把我帶回了家。”
原來龔小雨還有這種往事，我疑惑問，“這不挺好的嗎？”
龔小雨冷笑一聲，“很好嗎？也是……剛開始他們對我挺好的，讓我第一次感覺到有父母的溫暖，第一次到家的時候，我的養父指著一間粉粉嫩嫩的房子，他說以後這就是我的家，咱們再也不睡孤兒院上下鋪了，我特別感動，那也是我第一次流眼淚，有了家的感覺，可是後來因為一件事，這個家變了。”
我安靜聽著龔小雨講述著以前的事，因為我們是她唯一的傾聽者。
“有一天晚上，家裡闖進來幾個陌生男人，抓著我的養父一頓打，還說不給錢就每天來，事態愈發嚴重，那天晚上我的養父母大吵一架，這個家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不抽菸喝酒的養父慢慢變得暴力。”
“我的養母也受不了現在的生活，回到孃家暫時居住，只剩懵懂無知的我陪著養父，他天天喝酒，沒錢了留借，實在借不到買酒就讓我出去找人討錢，還說我就應該報答他的養恩，我當時也不懂只能聽從養父的話上大街乞討，一開始我能討個幾百塊，可後來他嫌我是個累贅，經常打罵我，還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說要陪我一起。”
龔小雨說到這，眼神中的殺氣越來越濃，她現在本來就是怨鬼，之所以沒爆發是因為我們的存在。
“這不是禽獸嗎？後來呢。”我繼續問。
“後來他經常找理由陪我做任何事，我被他打怕了，根本不敢反抗，即使反抗了會有結果嗎？”
一旁的鐵山聽到這兒頓時火冒三丈，“這簡直比禽獸還要禽獸啊，那你就沒有想過逃離這個家嗎？”
“為什麼沒有，有一次趁他喝醉了，我偷偷跑出這個家，在路上碰到一對老夫妻，他們看我可憐就把我帶回家，本來他們準備報警幫我，可是我那養父找過來了，藉著酒勁大罵這對老夫婦不是人，他們也不敢得罪他，我就這麼被他拖著重新回到魔鬼一般的家裡，直到後來我長大了，養父也把債還清了。”
“有次趁著養父沒回家，我從窗戶逃走，從這兒開始，我再也沒有回去過，後面他也給我打過電話，說自己錯了，不該這麼對我，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我，早已學會自給自足，我靠著自己一步步走向大學校門，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後面我碰上了施一帆，開始的時候我很排斥他，儘管後來在一起了我還是一樣保持警惕，因為養父的影子時常會出現在我面前。”
“後來在一起久了，我發現施一帆不是我想象的那種人，他的確很負責也很注意細節，處處為我著想，本以為會就這麼簡單的一起走下去直到老，可誰知道我還是沒有逃過命運的安排，所以我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嘴上說得好聽，想變就變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
聽到這裡，我們仨頓時感覺有點尷尬，鐵山乾咳兩聲，“你這搞得我們有點尷尬啊，意思是說我們也不是好東西咯？那我們剛剛還幫了你呢。”
“那又如何，你們就沒有變過嗎？所以別說你們怎麼怎麼樣，都是假的。”
龔小雨的內心當中已經對男人這個詞產生了極強的牴觸，除非把心掏出來，否則她這種觀念不會輕易改變。
我也沒說什麼，反正她都已經不屬於陽間了，而且我們和她又不熟，沒必要為了這種話題去爭辯什麼。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通知你的養父母了對吧？”
龔小雨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示意，不過從她臉上表情就能看出答案了。
而此時一旁的包子再也忍不住了，他開口問，“你們……你們在跟誰說話呢？怎麼一會沉默一會開口的，大晚上別搞啊。”
我這才想起包子的存在，於是說，“不好意思啊一時半會把你忘了，那個被害女生現在就在我們旁邊，你也算在場的傾聽者之一，雖然聽不到，但還是打個招呼吧，免得晚上她去找你。”
我就是想故意嚇他，結果他還真被嚇到了，往後退到角落臉色不太好看，“無常大哥，你別跟我開玩笑啊，這事可不好笑。”
“沒跟你開玩笑。”我往後退一步，“諾，她就在這兒飄著，還看著你呢，趕緊說點好聽的，不然晚上人家真去找你。”
包子臉色蒼白，心裡異常緊張，“我……我說啥啊？”
“隨便你說啥。”鐵山憋著笑。
包子剛想念阿彌陀佛，我直接打斷他，這要是被他念出來的話，龔小雨估計會被激怒，到時候又麻煩。
“行了啊包子，別搞這些花裡胡哨的，趕緊收拾收拾回家睡覺去，那兇手就交給你們了，怎麼處理你們自己看著辦，反正要給受害者一個交代就是了，還有，明天我會去警隊把她的屍體接走，之後送她離開陽間，沒事的話就撤，時間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