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放心?”

“嗯。”

“嘶!”

“你能醫得好?”

“嗯。”

“嘶!”

“真能醫好?”

“真!”

“嘶!”

唐宋元捂著早上剛剛洗過的牙齒,面色現出一陣陣只有自己才體會得到的酸爽。對金鐸報以又恨又妒的複雜眼神,悄然搖頭。

“你小子,該不會是因為得罪的人太多。故意找這麼個鑽石級的護身符隨時帶在身上為你消災解難吧。”

金鐸自顧自的點上兩支菸,一支給張家瑞,一支自己抽。輕漠淡然說出一句話。

“他弟弟和弟妹說,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們哥哥的事。”

“醫得好,也罷。醫不好,也罷。”

“肉爛在鍋裡。不足為外人道。”

唐宋元心臟突跳眼皮狠狠抽動,一把奪過金鐸嘴裡香菸重重杵在垃圾箱上的白砂灰中。

“臭小子。一級防火重地膽敢抽菸。念你初犯,罰款五千。你經濟困難,這錢暫時記著。下回再捐國寶就不用給你獎金了。”

轉過背,唐宋元秒變笑面米彌勒對張家瑞溫言細語:“張大統領。這裡不能抽菸。有監控。我帶您去吸菸室。那裡有空調還有好茶。”

金鐸冷哼出聲嗤之以鼻,大步走上四樓。

還是那間氣死藍關楚老蜜獾的會議室,裡邊的人早已做好了準備。

姚星北的超大行李箱已經開啟,各種材料全部擺上了桌子。

作為與陳不負齊名的唯一一位高階女修復師,姚星北同樣的特立獨行。

姚家同門們為小師妹小師叔準備的墊布被挪開棄置不用,換上姚星北自己帶來的特殊布墊。

其他傢伙什一件件排開,按照規格放置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生宣熟宣半熟宣草紙膜紙水彩紙一應俱全,毛筆毛刷水膠帶大大小小各種型號一件不少。

水盂硯臺鎮紙剪刀小刀針線老式熨斗要什麼有什麼。

一切的一切,規整又嚴謹,謹慎而又細緻。

空調調到恆溫,周邊再上加溼器,整個會議室安詳而靜謐。

取出白眼鳥圖放在桌上,金鐸退後兩步。

這當口,現場所有人慢步圍上,幾十道各色目光盡數投射到白眼鳥圖上。

近四百年來,無論任何人對於八大山人的評價,都是不吝溢美之詞。不論從藝術的角度還是從人品的角度,八大山人都是行業裡的標杆頂流。

有不少當今頂級大師在做專訪的時候都會提到八大山人,甚至將八大山人譽為與倪瓚徐文長兩大巨匠並駕齊驅的超絕地位。

這是一位對神州畫壇影響至深的大宗師!

尤其是在民國時期。

當時接受東西方思想的勳貴才子們並不喜歡白石老人的寫實,而是崇尚八大山人那種高古意境。

白石老人曾經也模仿過八大山人的畫作,但卻是模仿不到其中的精髓。

作為重八老爺的嫡系後人卻又活在清朝那個壓抑的年代,亡國之痛加厭世但為了生計又不得不苟延殘喘。

這種孤獨和孤傲是停留在心間的偏執,也是無數儒家文人們心中的執念。

就像當年洪秀全,落魄秀才起兵一呼百應打下半壁百萬裡花花江山,而曾國藩在討逆檄文中只憑儒家逆賊四字就把洪秀全釘死在歷史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