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還隱約能聽到中年胖子的淒厲慘嚎,金鐸三人終於登上這條就連雙喜城本地人都發怵的魔鬼階梯。

滴答雙股不停打顫,幹沙的喉嚨裡冒出一陣陣青煙:“鐸哥。再不到,我真不行了。”

金鐸抬手指著前方靜靜說道:“爬上去就到。”

滴答抬頭望去,腦袋一陣眩暈,悲從中來徑自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條長梯,徑自比魔鬼階梯更要陡峭。

今天是錦城海選的這一天。

和唐宋元預料的截然相反,金鐸並沒有進天都而是來了雙喜城。

今年雙喜城正遭遇百年不見的高溫酷暑大旱,大旱加三伏天,那種站在街上三秒就全身溼透的酷熱叫金鐸都有些難以忍受。

夥同張家瑞一起連拖帶拽將滴答拖到地方,滴答就像是一團爛泥軟軟趴在樹下,再不動一下。

眼前的縉雲山就是巴山楚水中的巴山。李商隱那句巴山夜雨漲秋池,就說的是縉雲山。

金鐸倒是沒有上縉雲山,只在縉雲山下開了房間住下。

和錦城一樣,直轄市不過區區九年的雙喜城遍地都是上世紀的老建築。三峽水電站雖然已經併網發電,但雙喜城卻沒有多大的發展。

晚上九點,體力消耗太多的滴答依舊還在沉睡。走了一天的張家瑞躺在床上盤著手串,嘴皮蠕動不休唸叨著金鐸聽不懂的話語。

突然間房間一片黑暗,半個雙喜城上空都能聽見龜兒子的怒罵聲。

又停電了!

這都是今晚第五次停電。

大旱加高溫讓停電成為雙喜城的日常,剛剛還在瘋狂搖動的電風扇發出無力的哀鳴,慢慢停止不動。

那蒸籠般酷熱一下子就回來,猶如站在四個火爐正中,熱得都快要爆炸。

加上那無孔不入無所不在的蚊子嗡嗡聲,心情更加煩悶。

招待所服務員敲門送來蠟燭,無奈又無辜告訴金鐸。

“這電今晚上肯定是來不了了。等消防車來了抓緊時間接水。不然,明天早上更難過。”

金鐸輕聲說了句謝謝,拎著早就準備好的大水壺到了招待所門口,默默聆聽街坊四鄰的嘮叨。

等到快十點,消防車終於開到招待所門口。

百年不遇的大旱,連續半月的紅色高溫預警,消防車送水到戶早已成了雙喜城群眾們的日常。

接滿水的金鐸並沒有回房間,而是揹著三十斤裝的大水壺不急不慢走出長街,穿過小巷,慢吞吞卻又目標明確朝著縉雲山山腳靠近。

整個城市一片漆黑,夜幕之上繁星點點投射的微光幾可不見。

順著漆黑長路繼續走下去,慢慢靠近公園入口。

這時候的金鐸卻是停了下來!

點上一支菸坐在地上修整片刻,突然調轉身子往回走。

黑暗中,遠處一道人影也在同一時刻扭轉身體。

這道黑影,跟了自己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