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娃暴怒,一把打落相框對著金鐸爆出粗口。

“老子拿來有錘子用。”

“一大家人都死完了,我拿他們的照片放家裡,不僅晦氣還倒黴。”

“你他媽想咒老子死啊。”

金鐸彎腰撿起相框輕聲說道:“他們會保佑你平安。”

“滾滾滾滾……”

柳大娃嘴裡罵著滾,滿臉兇相一臉要吃人的模樣厲聲叫道:“給老子放遠點。放遠點!”

“再拿給老子看到,老子不賣你東西。”

“再渣渣一句話,給老子馬上滾!”

金鐸眼皮下垂,放下相框:“這些東西。說個價。”

大鐵桶袋裡裝的是黑色捲曲的桔皮,年輕人完全不懂。掛著烏黑藥草和穀草更不用說。

那兩盒密封的盒子也已經沒了本色,只在背後的商標處依稀能看見天晉省中藥廠一九七幾個字。

雖然金鐸給年輕人柳大娃進獻了兩包軟中,但年輕人非常看不順眼金鐸。這幾件東西收了金鐸足足五百零五塊的高價。

老魚頭還想在旁邊幫著金鐸說話,但年輕氣盛的柳大娃哪把老魚頭放在眼裡。

就連那本赤腳醫生手冊,柳大娃也額外多收了金鐸五塊錢。

交易結束,金鐸帶著老魚頭開著板車回城。

兩個小時後,河對岸菸灰滾滾,七輛蒙著車牌的豪車飛馳電掣而來停在大柏樹下。

正在青石板上美滋滋數著錢的柳大娃一骨碌翻起來對著來人鞠躬哈腰,破天荒的拿出軟中孝敬對方。

對方一行三十來個人根本沒人接煙,全部站在那裡巍然不動。

中間一臺V12陸巡走下一個男子,到了柳大娃面前。

男子不過二十多歲,上身套著件真絲條花T恤,下身是一條純色的休閒褲。腳下配著雙黑得發亮的牛津皮鞋。

他的左手腕間戴著塊藍白相間的滿鑽手錶,右手腕間是一串散發著藥香的手鍊。

而在他胸口,赫然掛著塊木牌香囊。

最亮眼的,是男子的雙手。

修長的十指又白又細堪比女子,雙手垂下,手掌的位置徑自差一點就杵到了膝蓋。

男子穿著非常整潔。面白如玉身材修長,五官端正星眸閃亮。一頭蓬鬆黑髮隨風輕揚,超凡脫俗中又透出幾許的沉著和幹練。

“你就是柳神醫的孫子?”

聽著對方說的普通話,年輕人趕緊應承。

“你爺爺的五爪黃連在哪?”

年輕人怔怔說不知道。

男子輕聲追問,語音中徑自帶著令人恐懼的風雷之音:“掛在主樑上的。記不記得?”

柳大娃茫然搖頭:“你們不是來買房子的嗎?怎麼問起這個?我沒學醫,懂不起你說的。”

這當口,有人沉聲叫道:“柳大娃。你把你爺爺的東西都賣了?”

男子聞言偏頭一看,眉角頓時一挑。

柳大娃絲毫不懼挺著胸口叫道:“你們只說買房子沒說買東西。老子肯定要處理撒。”

“要買房子你們就買,不買你們就走!”

“老子不想伺候!”

周圍三十來個男人臉色頓沉,兩個板寸頭男子目露兇光就要收拾柳大娃。

“給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