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圈下來,金鐸親眼目睹了一盆來自錦城郫區的夏皇梅被一個江南老闆買走。

現金。

四十萬!

也親眼看到來自西部螺髻山老彝胞帶來九品蓮臺被哄搶到六十五萬。兩方人馬急紅了眼拉開架勢直接開打,最後全被特勤制服。

而那棵九品蓮臺立馬就被魔都一箇中間商以六十八萬現金買走。

隨後,這棵九品蓮臺馬上裝進特殊容器中。中間商也在四個彪形大漢的保護下飛快出了疊翠城坐上四環素直奔機場。

除此之外,金鐸還看見了那些從天貴、彩雲省、天閩、雙喜城各省揹著蘭花過來的商人和農民。

有些農民挖了好幾個月才在大山深處挖到一棵蘭花,本想著拿到這裡能大賺一筆,結果一文不值。

還有不少聽說蘭花賺錢的商人一頭栽進來跑遍巴山楚水,砸下重金收購蘭花,送到這裡卻是無人問津。

看著垃圾桶裡被丟棄的‘金磚’,看著那些尋死覓活連車費連不起的農民,看著那哭得撕心裂肺尋死覓活的小商人,金鐸不想再看下去,漠然轉身走出市場。

今天金鐸來花鳥市場是為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療湯靜雅的另外一味藥。

藥沒找到,卻看到了顛覆自己認知的一幕。

湯靜雅的病不能耽擱,既然這裡找不到,自己只有出一趟錦城,去那個地方去試試。

那地方是最後的希望。

現在工業汙染和生態破壞太過嚴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一切只有看運氣。

沒有猶豫,金鐸立刻推車穿小巷抄近路返回廢品站。

“嗯?”

突然,一抹白光刺入金鐸眼瞳。金鐸輕輕嗯了聲,目光往左邊掃了一眼繼續前行。

兩分鐘後,金鐸又從轉角轉回,推著車不急不慢閒逛。

在一個不過兩米寬的小門市停下,金鐸掏錢買了一碗冰粉坐下。

這條窄窄僅容下一輛車單向行駛的小巷距離花卉市場不過一千來米。在疊翠城被蘭花佔據過後,原先的老店店主們因為承受不起高額房租被迫全部搬離。

有的老店就搬到了這條小巷。

“你的蘭花怎麼賣?”

金鐸輕聲開口。

坐在金鐸旁邊的,一個人慢慢抬起頭來。迷茫飢渴的眼睛裡露出一抹亮光。

“你,要買我的蘭花?”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夾克。一開口就是天貴省那邊的土語。

天貴、彩雲南、巴蜀和雙喜城幾個省的口音雖然不一樣,但基本交流並沒用任何困難。

“自己養的還是挖的?”

“我們老家大山裡頭挖的,我這個蘭花好得很。你買了嘛。”

“我看看。”

順手給男子遞過去一支菸。金鐸雙手拿起這株蘭花。

花盆中栽種的是一窩寒蘭。一尺出頭,葉帶形,薄革質,暗綠色,前部邊緣並沒有寒蘭所特有的鋸齒。

暗綠色的長葉根根挺直,修長俊逸。

這株蘭花已經有了火柴長的小植株。蘭花的花芽花葶就是植株上的蘆頭中抽出來的。

“貴姓?哪兒人?那邊海拔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