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臉上赫然現出一個紋路清晰的大熊腳印,瞬間就被流淌的鼻血侵染。

小保安的鼻子歪在一邊,又是滑稽又是醜陋,悽慘絕倫。

即便如此,那小保安卻看不到一點痛楚,更不叫痛。用力搖晃腦袋恢復清醒又復艱難爬起重回崗亭外,又復跪下。

“救救我們隊長。”

“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求您了段哥。”

“我求您了……”

嘴裡撕心裂肺叫著,小保安再次給崗亭內磕頭。

他的額頭就重重磕在崗亭外的槽鋼處,每磕一下就會傳出一聲金石交擊聲響。每磕一下,額頭上就會出現一道青色的印記。

連著磕了數下,小保安額頭便自見了血。

即便如此,小保安依舊渾然不覺,兀自磕頭不止!

“老子說了多少次。”

“老子不會救你們隊長。”

“你們隊長死了跟老子沒有一毛錢關係。”

崗亭內,缺了一截舌頭的大老熊毛茸茸的胳膊探出揪著小保安脖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小保安舉起來。

“那個尤長風肺癆鬼,那個郭叔達,就算死在老子面前老子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老子巴不得他們死。”

“死無葬身之地,這就是你們地質隊的命!”

大老熊兇殘暴虐罵著,眼睛裡看不到半點憐憫,棕熊粗的胳膊腱子肉塊塊猙獰堅如鋼鐵。

隨手一甩,小保安就跟斷線風箏甩出老遠,重重落在斜坡下的水潭裡摔了個狗吃翔。

小保安猶如一隻弓蝦捲縮在水潭中半響才緩過氣來,摁著胸口死命咳嗽。緩過氣滴答他已是半個血人。

跪在水潭裡,呆滯無神默立半響慢慢站起來又回到崗亭外。

小保安抖抖索索第四次跪下去,腦袋重重砸在地上。卻是沒有力氣再爬起。

這回,小保安連磕頭的力氣都沒了。

“你他媽別跟老子玩這手!”

“你們地質隊欠老子們進出口公司幾十條人命,最大的六十五,最小的才二十。”

“老子的徒弟就是尤長風那個肺癆鬼害死的。”

“想要老子救他,除非老子死。”

大老熊嘴裡痛罵,話音中盡是焚天怒火和說不出的痛,還有發自骨髓裡的恨!

小保安腦袋杵在地上,任由血流如注。鼻腔喉管中發出野獸瀕死的苦痛喘息。

艱難的一點一點拉開夾克,哆嗦的手將微衝挪到跟前。慢慢地、一寸一寸的調轉槍口對著自己胸口。

跟著,小保安滿是血的右手順著槍身下落扣在扳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