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注視在金鐸身上。

當報出永樂甜白瓷之後,金鐸卻是停了下來。像一尊雕像站在那裡。

他靜靜的看著眼前小山般高的瓷片,似乎有些熟悉,眼前,又出現了一些不堪回憶的畫面。

孤獨、痛苦、揪心、又有些溫馨。

眼前的這些瓷片,曾陪伴自己渡過那最苦最冷最慘的日子。

眼前的這些瓷片,曾讓自己又歡又喜又愛又恨。

眼前的這些瓷片啊……

慢慢地,金鐸坐了下來。

這一刻,那把長槍般的影子也矮了下去,變成一頭捲縮的眼鏡王蛇。

他就坐在瓷片堆前,慢慢的探出手,輕輕的在瓷片堆裡挑起兩個瓷片。

金鐸的動作很輕。就像是農田裡挑揀石子的老頭,樸實無華。

金鐸的動作很慢。就像是剛剛大病初癒的病人,動作僵硬而遲緩。

他拿瓷片的手勢很怪,不同於任何人。

其他專家拿瓷片是食指拇指墊著,拇指搓磨。而金鐸則是拇指食指拎著瓷片。

這種姿勢又是滑稽又是笨拙。

而且,金鐸還捏得很緊。扯得身子骨都有些變形。

更奇怪的是,金鐸完全不在乎瓷片刃口劃傷自己。

但,偏偏的,金鐸手指並沒有淌血。

兩片瓷片在金鐸手裡停留了許久許久,金鐸看瓷片也看入了神。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

似乎金鐸對這兩塊瓷片有些生疏,這讓所有人都感到奇怪和不解。

這兩塊瓷片比起永樂甜白瓷好認得多,但金鐸卻久久沒有報出來年代。

唐宋元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恨不得上前代替金鐸。

這一刻孫雨新的呼吸也停緩下來。一隻手夾在胳肢窩下,一隻手杵著下巴,眼睛深處盡是滿滿的擔憂。

這些瓷片總數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光是數清楚都得三五幾個小時,更別說全部認出來,還不能一件出錯。

顧家把藍關楚推出來,這是要把金鐸往死整呀!

這當口,孫雨新的電話響起。卻是一個天都城的座機碼號。

看到號碼孫雨新面色一凜,打破常規沒等鈴聲響到第三下立刻提聽。

“我是孫雨新!”

“哎呀,是睿瀾秘書呀。不敢當,不敢當,叫我老孫就好,呵呵……”

“是,我知道我知道……”

“初級鑑定師考核已經結束,考生已經順利過關。現在考生正在進行高階鑑定師……”

“是嘛?啊!是嘛。是是是是是是,考生狀態不錯,技術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