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猜錯了?!”

金鐸埋著頭輕聲說道:“黃興大帥在黃花崗時候雖被打斷兩指,但依然可以秉筆直書。他的書法遒勁醇厚,大氣磅礴。小關欣那幅楹聯沒有一點黃帥筆鋒筆意。”

“堂堂顧家大小姐,連這點都看不出來?!貽笑大方。”

顧顏冰怔立原地,欺霜賽雪的玉臉一片冷滯。

“我看了楹聯整整兩天兩夜,那三個半字絕對是黃興的手書筆跡。尤其是那三個氣大名……”

“名氣大就是八指統領了?大名氣就是黃興大帥了?”

金鐸神色清冷,話語中透出幾許戲謔的嘲弄!

“黃興、楊昌濟、蔡鍔都是天湘省人……”

“曾國藩左宗棠也是天湘省人,論名氣大他們在黃興之上。”

金鐸冷漠的話語又給了顧顏冰沉重一擊。

金鐸轉身在身後的垃圾桶裡掏出半個泡麵紙箱,不急不緩撕扯,嘴裡輕聲說道。

“你看的名人手札書帖,太少!”

這話的殺傷力和侮辱力如同泰山傾倒,直接將顧顏冰所有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壓成齏粉。

自己從抓周那天起就手不離古玩古董,吃的用的就連睡覺都戴著老物件兒。毫不誇張的說,自己看的玩的絲毫不比任何一個大宗師少。

可今天,自己卻被一個勞改犯教訓自己看的東西太少。

這樣赤果果的羞辱讓顧顏冰如何受得了。

“你不是在騙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顧顏冰輕聲開口。宛若一隻被扒掉羽毛的孔雀。哪有半點飛揚跋扈驕縱暴躁孤山冰鳳模樣。

出奇的是,這時候的顧顏冰徑自沒了半點火氣。

那不是因為顧顏冰不想發火,而是顧顏冰這座火山已經到了噴發前的零界點。

滋的拉鍊響,金鐸從包裡掏出記號筆在褶皺的紙殼背面再次寫下古玩鑑定四個字。

“到底是誰?”

顧顏冰幾乎暴走!

金鐸不開口重新做好招牌,又拿出膠帶纏好!

“繼續猜!”

“猜不到,問你爺爺!”

“不丟人!”

這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直殺進顧顏冰胸口!

嘴裡說著繼續猜,金鐸將新招牌放回原位,依舊頭也不抬清淡如水的說道。

“沒猜出來之前,別來找虐!”

這句話比繼續猜殺傷性更大,簡直比殺了顧顏冰還要難受!

顧顏冰氣得渾身發抖,卻又找不到回應金鐸的話。

這個男子就是這麼冷,冷得叫人害怕!

這個男人就是這麼酷,酷到令人髮指!

這個男人就是這麼絕情,絕情到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