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早些年間中過秀才,不過鄉試未中,逐做起說書的行當。

說書又叫評書,乃是中九流第一,倒也不算辱沒了他讀書人的名頭。

距離他登臺說書還有半個時辰,陶謙便迫不及待的向他說道:“蘇先生,許久未見,您依舊紅光滿面吶。”

“呦,陶大掌櫃的?放出來了?”

蘇載打趣回應。

人過半百,足以擔得起陶謙的‘先生’二字。

“都出來三天了,您可別說您不知道這事。”

陶大郎叫了幾個小菜,請對方上座並親自為他倒了杯酒,笑道:“開講前喝點小酒潤潤嗓子。”

蘇載點了點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後開口道:“貴客臨門,定有所求,酒也喝了,有話便直說吧。”

“先生還真是快言快語,您先看看這個。”

陶謙將‘聶小倩’與‘煞鬼篇’的原稿遞給對方。

“嗯?這是雜文?”

蘇載認真看起,只是看了一頁,便視若珍寶,忍不住驚歎道:“這是出自那位大先生的手筆?”

“您這麼快就看完了?”

陶謙一直在埋頭用食,並未注意到他看到哪裡了,聽到對方一問,下意識抬起頭注視。

蘇載搖頭道:“如此精彩絕倫的故事,我要拿回家中好生去看。你趕緊說,這是哪位先生所寫?”

“其實這個人你也認識。”

陶謙沒有預料到在對方看到這兩篇故事時,竟然這番驚訝。

蘇載皺著眉頭思索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認識?陶大掌櫃的,你可莫要框老夫!老夫身邊的朋友,基本都不寫雜文。”

“先生,這個人便是縣學秀才,孟川孟子淵!”陶謙直言回應。

聞聲,蘇載拍案驚奇道:“不可能!他這個人我是知道的,雖然寫了多年雜文,也有些許聰慧,但是其文章華而不實、外強中乾,若不思變,難成大器!他怎麼可能寫得出這般精彩絕倫的故事?”

陶謙苦笑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不太相信此為他所寫,他的說辭是,多日前外出遊歷取材,遇到了一位老儒生,或者是什麼老前輩之類的....”

聽到這裡,蘇載陷入沉思。

約有盞茶功夫過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覺得,這兩篇雜文,究竟是不是他所寫?還是那位前輩所寫?”

他不相信,孟川的進步,居然如此之大。

陶謙道:“我對他還算是有幾分瞭解的,他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更何況,一開始我讓他寫的是有關方與縣鬧邪祟這事,他寫的是煞鬼利用煞氣害人的故事,與咱們方與縣的情形較為相似。”

從這個角度來分析,他不覺得孟川有弄虛作假的嫌疑。

“這就怪哉了,不想這個年輕人,成長竟如此之大。”

蘇載說了半輩子書了,讀過的雜文不比陶謙要少,他能這樣說,可見是對‘聶小倩’與‘煞鬼篇’是極為認可的。

“先生覺得這兩篇故事很好?”陶謙嘴角微微上揚。

蘇載道:“我雖然未看完,但是據我多年評書經驗分析,這兩篇故事,必然能火遍咱們方與縣!孟小友一朝頓悟,寫雜文的能力便進展到這般程度,真是令人瞠目結舌,令老夫佩服至極!”

他現在說話都有些激動。

這兩篇故事,可比肩自己說過的最好雜文。

不!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起碼在誌異文這塊,這兩篇故事,獨樹一幟,無話本可與之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