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他看著眼前的書生,“家者流,乃是小道爾,不知你這是一家之言,還是先賢曾經說過?”

此刻,宗池只能硬上,要不然就顏面掃地了,“自然是先賢曾經說過,在下還沒有到可點評一派一學說的地步。”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口中的那位先賢,曾說過什麼?”

“《藝文志》中記載,家者流,蓋出於稗官;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者之所造也,此為十家之末,不入流也。聖人也曾說,此為小道也。”

宗池信誓旦旦。

搬出一位先賢和儒家至聖先師,他自認為沒有輸的道理。

誰知孟川卻冷笑連連,“請問藝文志是何書籍?”

宗池道:“史書。”

“史書中,自古便有以人為說之道,不知是否屬實?”

“自然屬實。”

孟川又問:“藝文志中所載篇章《伊尹說》、《鬻子說》中,是否為以人立傳成史?”

所謂的《鬻子說》等,就是人物傳記。

類似史記的那種寫法。

宗池道:“自然是如此。”

孟川大笑道:“那你可知,這以人為史之道,最早出自於家?”

“一派胡言!”

聞聲,宗池信念有些動搖。

孟川乘勝追擊,“我大魏史聖曾說,蓋千古之史,莫出於者家流,是以,家為史家之宗!先秦時代,百家爭鳴,家以人物為傳,以天下四方習俗為基,成為十家之一。

近代以來,先帝曾言及家,將家譽為十家之中流砥柱,是以,家小道之說一去不回,你今日出言有辱家之道,難道是在質疑先帝?

而且,你只知聖人曾言家為小道爾,卻不知後半句話為‘必有可觀者焉’。難道今時今日似你這等文人,都學會曲解聖人之言並且斷章取義了不成?聖人說的這後半句話,都被你給拋在腦後?

家被歷代先賢,稱之為集千百‘閭里小知者’之所為,有君子大人之思想精髓,難道就被你一言蔽之?

《朱釋》說:世人常言之小道,如農圃醫卜之屬,乃利民之道。可見,即使是你口中的小道,亦有大作為,大抱負,此道,焉能稱之為小道?

你讀聖賢書這麼多年,難道就只學會了斷章取義,曲解聖人,亦或者強詞奪理,不重先賢思想之精妙?你也配做個文人?就連現如今的一些史學大家,都已經承認家為史家之宗,你卻敢心存質疑?

今日,我在問你,家,是否早已沒落?是否為微末之學?”

宗池連連後退,嘴裡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孟川緩步向前逼近,“我說你大言不慚,你可認?!”

“你...你...”

宗池現如今已經完全結巴了。

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多餘的話來反駁孟川所言。

“既然不認,那就打到你認!”

廢話說完了,接下來就該動手了。

以今時今日孟川的地位,無需向這種文人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