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活著,就已經是一件可望不可求的事情了。

正在吃著烤魚的江長昆,獨自坐在岸邊,突然聽到有斥候說,大營外,一名白衣少年,點名要見他。

幾名士卒想要將其轟走,或者是乾脆殺了,可到最後,都被他所擊退。

白衣少年?

江長昆微微皺起眉頭。

隨後,營外便響起一道壯闊聲音,“二哥,小弟長志,已備好酒菜,不知可否前來一敘?”

聞聲,江長昆面色一喜。

江長志,可是家族裡的煉武奇才啊!

倘若是得到他的幫助,那麼南下之路,便不再崎嶇坎坷了。

他顧不得許多,直接走出營外。

而江長志則盤腿坐在地面,身前有一張方桌,桌子上,擺滿了上等酒菜。

見狀,江長昆大笑道:“三弟,你何時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為兄好提前弄些美味佳餚,不至於讓三弟你忙活了。”

他一屁股坐在江長志對面,看到自己杯子裡已經倒滿了酒水,便想也沒想的一飲而盡。

江長志搖頭道:“難道二哥此刻,還能吃上所謂的美味佳餚?”

聞聲。

江長昆微微皺起眉頭,“二哥雖然吃了敗仗,但是,不至於連頓飯菜都請不起吧?”

“你將我們江家的祖宅都給丟了。”江長志面無表情道。

江長昆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雞腿,便大口啃了起來,吃了幾口之後,才緩緩說道:“我們江家遭次重變,並不是為兄願意看到的,事實上,為兄已經盡力了。但是眼下你回來了,為兄便有了地氣,重新將咱們梧州城給奪回來!”

在他眼裡看來,江長志能來到這裡,顯然是對當前的局勢一清二楚。

至於梧州城能否奪回來,他心裡也沒底。

或者說,他覺著不可能。

只是,他想將對方不悅的情緒穩定下來。

誰知,江長志不高興,根本就不是因為梧州城的事情。

他豁然起身,背對江長昆,面朝梧州城的方向看去,淡淡開口道:“二哥,你捫心自問,現在的江家,是你想要看到的嗎?我指的是,孟川還未起兵來攻,我們江家有老祖坐鎮的那段日子。”

聞聲,江長昆皺皺眉頭,“你什麼意思?”

江長志悵然若失道:“你可知,當年我為何選擇不告而別,雲遊四方?是因為,我想躲避那時的江家,我想從此以後,與江家再無任何瓜葛。”

江長昆冷聲回應道:“那你為何這次又回來了?”

江長志直言道:“因為江流兒,是他讓我回來,重整江家。若不是他,我是不會回來,也不願過問江家的生死存亡。”

“江流兒?”

江長昆冷笑不止道:“若不是他,老祖豈會失蹤?我們江家,又豈能淪落到今時今日的這般田地?”

“二哥,你錯了。”

江長志轉身與其對視,“你與老祖,大哥等人,都錯了,是你們一手將江家帶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怪不得任何人。”

江長昆本想反駁,卻聽他又說道:“我也錯了,我本以為,眼不見心不煩,足可以讓我此生無憂無慮,但是,這種躲避,本身就是一種不負責,不作為。這一點兒,江流兒就比我要強,是他,讓我醒悟,所以,我回來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江長昆有些不耐煩了。

話聊到這種地步,他豈能不明白,對方肯定是不會相助於自己了。

“我沒什麼想說的了,但是,我有一件想要做的事情。”

“什麼事?”

聞聲,江長志目光堅定,一字一句道:“送,二哥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