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走上幾步,笑眯眯地說:“你告訴我們家解娣兒,就說讓她寄點兒花生、瓜子兒什麼的回來。”

賈梗撥出一口呵氣,點點頭轉身要走。

“哎,棒梗兒,”三大媽追上幾步,“著什麼急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您快點兒說,我這也挺著急的。”賈梗皺了皺眉。

“怎麼了?是你奶奶的事兒吧?”三大媽低聲問。

“嗯。”賈梗仰頭長呼口氣,再看向她,“聯絡了老家,那邊願意接收她。”

“我就說,”三大媽對於與癲狂的賈張氏住在一個院子裡,也是既恐懼又心煩,“她,她應該回老家去。”

不好明說什麼,但三大媽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嗯,”賈梗想起來,再催問,“您剛才想說什麼?”

“算了,我們還是給她寫信說吧。”三大媽覺得對這個半大小子說出口。

答應一聲,賈梗匆匆地走出院外。

屋裡的小當和槐花,隔著門玻璃看著哥哥走遠。兩人口中的呵氣,呼在玻璃上模糊了視線。

三大媽看著賈梗走了,轉身對三大爺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著?你也想去六院?”三大爺不屑地說完, 轉身回了屋。

三大媽正要跟著回去,見到鄭曉寶從後院走了過來。

“曉寶啊,都聽說了。”三大媽搭著腔,“雨水的房子轉給你了?”

“嗯。”鄭曉寶點點頭。

“貴了點兒。”三大媽撇撇嘴,“二百塊錢就得了,還是一個院兒裡住著的呢。”

“那好,您的房子要是不住了,我一準兒多給您錢。”鄭曉寶笑著說。

“算了吧。解娣兒在外面先別說,那三個大兒子都還不夠住呢。”三大媽連忙收嘴。

“以後就都好了。”鄭曉寶環顧一下院內。

“是啊,太破了。又要生火、又要在外面做飯,上個廁所還要跑老遠。”三大媽無奈地說,“什麼時候兒住進樓房了,那就太好嘍。”

這樣的願望,當下住平房的人,很多都對此充滿渴望。樓房住著乾乾淨淨,屋裡有煤氣罐、衛生間。就是筒子樓裡,也有公共廚房和公共廁所。不用像平房這樣,冬天、夏天地活受罪。

“還是看單位的經濟條件。”鄭曉寶想了想說,“大單位,或者效益好的,就有可能蓋職工宿舍樓。”

“你三大爺,還有解成他們的單位,都沒這個希望。”三大媽搖搖頭,然後就說,“你去釣魚吧?快去吧。”

“嗯,那就再等等看。”鄭曉寶推著腳踏車出了院子。

到了院外,他剛要跨上車座子,見到賈梗匆匆地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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