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天冷,但更多的原因是剛出了劉海中被帶走審查的事,大雜院顯得格外安靜。

前院的秦淮茹家很安靜,三大爺家裡沒有聲響發出;中院的何雨柱屋子裡黑著燈,應該還沒從婁家返回。二大爺劉海中的家裡,倒也亮著燈。

到了後院,鄭曉寶看了一眼許大茂家,也是黑著燈的。這人現在應該有多重的心情:解氣、暗喜,是因為他拿下了劉海中;忐忑、恐懼,是因為他還不知道他自己能否闖過這一關。

一大爺易中海裹著棉大衣出了屋,像是新來的住戶一樣,頭也不抬地自顧走去院外上廁所。

把車子鎖好在門外,鄭曉寶跺了跺腳上的雪漬,拉開了屋門。

“曉寶,怎麼剛回來啊?”何雨柱坐在椅子上和聾老太太說著話,見到他後連忙詢問。

鄭曉寶脫掉棉大衣,說了去冉家的事。

何雨柱沉默著聽完,眼神一直盯看著他。

“怎麼了?”鄭曉寶詫異地問,“有什麼意外的事嗎?”

“曉寶,你那次跟我說什麼報答的話。我當時聽不懂,現在也還是不明白。”何雨柱疑惑地說著,“婁家現在轉危為安,說起來是應該好好感謝你。但我就想問你一下,你當時就能預測會有這事兒嗎?”

鄭曉寶笑了起來:“你怎麼想起這事兒來了?這不是你的性格。”

“嗯,”何雨柱點頭承認,神色還是很嚴肅,“是我跟婁曉娥瞎聊時提到的。她覺得應該是你有預感,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心裡為婁曉娥的精明、細心暗贊,但鄭曉寶肯定不能認下這些事。否則,他會被大家當作預卜先知的算命先生了。

“你們想多了。”他走去挪開火爐子上的水壺,火苗立即竄了上來。

一邊烤著火,他再一邊隨口說著:“我那時可能是話趕話,就是那麼一說,你們不必往心裡去。”

何雨柱既然猜不透,也只好不費腦子。但無論怎麼說,他都知道:感謝、感恩鄭曉寶這個十七歲的半大小夥子,是必須的。

“甭管怎麼說,都是你幫了婁家。他們一家人,包括我,肯定還是要感謝你,會記住你的情義。”何雨柱堅持著說。

“甭管怎麼說,咱們幾個晚巴晌兒吃什麼啊?”聾老太太笑著催問。

“得嘞,老太太,這事兒還不簡單!倆廚師跟這兒頂著呢!”何雨柱笑著說完,開始張羅晚飯。

屋外搭了個小廚房,在京城的冬天,那就是個天然的小冷庫。

鄭曉寶問:“老太太,還有點兒燉白肉,也有幾個凍饅頭,”

他還沒說完,聾老太太就建議說:“白肉切幾片放進燉白菜裡,饅頭你們吃,我想吃炒窩頭。”

何雨柱豎起大拇指:“老太太,您可真是換著花樣兒的吃啊!”

聾老太太笑得很開心,那兩人快速地各自忙乎。

白肉,就是買來帶皮的五花肉——這個時代的沒有後世那種層次鮮明的“三層樓”,基本就是上面一層瘦肉,下面是瘦肉厚度三五倍厚的肥膘。

把這樣的肉整塊地放入清水中,配上花椒大料、蔥薑蒜和食鹽。燉熟後晾涼,上桌前切成厚片,佐以醬油醋蒜混合的調汁。

白肉一般作為冷葷菜餚,但老百姓家裡並沒有那麼多講究,燉菜放進幾塊也能增加葷腥兒。

這樣的肉食,即便是在這個時代的春節期間,也不是每家能夠隨便做出來的。因為在普通老百姓的家中,這仍是顯得很奢侈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