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樣,事情總要說明。

秦京茹跟同事打了招呼後,邁步向外面走。

鄭曉寶走進後廚,看著她說:“你手上受了傷,我覺得你今天臉色也不好。”

手指是因為寫血書受傷,再纏了一塊白紗布。秦京茹看看自己的手指,因為情緒複雜而心裡糾結。

鄭曉寶盯看著她的眼睛,低聲說:“是因為許大茂受的傷嗎?這裡人多眼雜,在這裡說事不方便。”

想著他肯定是以為自己和許大茂吵架弄傷了手指,秦京茹對這個大男孩感激地點點頭。

想了想,鄭曉寶關心地說:“我覺得,你最好請教一下你堂姐。她畢竟有經驗,也有閱歷。”

認為他是擔心自己再被許大茂欺負,秦京茹感激地看向他。

想著要和許大茂正式談判,秦京茹的心裡,的確有點顧慮。既擔心太過傷害他的心靈,也擔心他情緒失控。

對神情呆滯的秦京茹點頭鼓勵後,鄭曉寶走去和其他職工忙乎著。

許大茂站在屋外的太陽地裡,被曬得臉上冒油。

秦京茹扭捏著走了出來,他還是笑嘻嘻地走近前,關心地說:“京茹,累壞了吧?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去給你買冰棒兒吃。咱不吃紅果兒的,不吃小豆的,就要奶油的!”

秦京茹對於他的耍貧嘴,原本總覺得很有趣,但此時已經沒有心情聽了。

站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她的腦海裡,一會兒是老家金黃的麥田和揮汗如雨的社員群眾;

一會兒是老家屋裡的炕桌上,一笸籮黃燦燦的窩頭、一碗黃醬和一把小蔥;

一會兒是軋鋼廠的廚房裡,冒著熱氣的喧騰的白饅頭;

一會兒又是李和時慣常的微笑中,隱含著的威勢……

再看看眼前這個男人,秦京茹感嘆: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許大茂要是跟傻柱比,那肯定是多金、風趣、精明的好物件。但他要是跟李和時比,那就沒法比了。

“京茹,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因為我昨晚上沒陪你聊天兒,你不高興啊?”許大茂收起了調侃的神色。

隨後,他誠懇地道歉加解釋:“對不住啊。你也知道,我一喝酒就斷篇兒。可那沒辦法啊,陪領導不是嗎?不陪好了領導,尤其是李和時那孫子,他下次還能叫我繼續陪酒嗎?肯定不能。不和領導們多親近,我,還有你,以後哪有出頭的機會啊,對不對?”

秦京茹心裡對他有愧,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飛刀利箭,插在自己嫩肉的小心臟上。

“別說了。”她皺眉搖搖頭。

“嘿嘿,我就知道,”許大茂先展顏了,“你心疼我,是不是?沒事兒,今兒晚上,咱倆單獨喝。有你把著,這回肯定喝不多。”

實在難以直接開口,說出來和這個男人斷交的話。秦京茹低頭沉思著,想起來鄭曉寶說的話。

對,先找堂姐商量一下!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這裡現在正忙著呢。”秦京茹擠出來一點微笑。

“也是。”許大茂自顧說著,“那就中午一起吃飯吧。”

“不行。”秦京茹連忙說,“曉寶說,中午要加班。你也看到了,他剛推回來一三輪車的麵粉。”

撇撇嘴,許大茂很不屑,但也沒辦法:“好吧,那就下午下班,我過來接你。”

秦京茹還想拒絕,但見對方的眼神很熱烈,如同正午毒辣的日頭一般,只得做了罷。

許大茂開心地離去,秦京茹回去工作,再也不能有安穩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