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本來想著要暫時瞞住許大茂,現在聽到他直接發問,不禁心裡先是吃驚,再又疑惑起來。

低頭扒拉了一口飯先把嘴填上,她暗自想著主意。

李和時笑容滿面,但言語的分量很重,很有領導的氣勢。

對於想盡一切可能,要脫離農村戶口、吃上商品糧的秦京茹來說,李和時無異於一個天上掉下來的好領導。

許大茂對秦京茹的確很好,又買衣服又請吃喝又淨說好話。可是,這些好處,對於目前的秦京茹來說,難以抵擋李和時要給她安排工作的巨大誘惑。

“嗯。”秦京茹略想了一下,知道許大茂並沒有能力――即便有也因為沒有離婚而不敢,給自己安排工作。

“我和我姐去工廠了。”她也不看向許大茂,再夾了口菜。

“大禮拜天兒的,去工廠幹嘛?”許大茂有點疑惑。

秦京茹忍住心裡的慌亂,只是說了被秦淮茹帶著,把那幾斤大蝦的事,跟李和時說清了。

“這李和時怎麼樣?我就說他不在乎吧?!”許大茂很得意,吱嘍了一口酒。

“嗯。”秦京茹看看他,沒有多作聲。

吃了幾口菜,許大茂見她沒怎麼說話,不禁問道:“怎麼了?京茹?”

“跟你說了好幾次,我想到城裡來工作。”秦京茹面無表情地說。

這個時代,家庭婦女的數量還是不少的。尤其是文化水平低、又沒什麼輝煌閱歷的女性。

嚴格說起來,這些女性中,有一部分並非是絕對的失業人群:有大一些的街道,也辦有工廠,可以安排一些臨時工作。

另外,也有一些小的手工活兒,比如計件算錢的糊紙盒、釘釦子等工作。

即便是這些零散的,酬勞並不穩定、也不高的工作,對於秦京茹來說,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她的農業戶口,牢牢地把她“固定”在了農村,城裡是不能找到工作的,除非有些門路才行。

“京茹,你知道這事兒,暫時不太好辦。”許大茂撓撓頭。

“躲遠點兒啊。”秦京茹連忙厭煩地提示,“頭皮屑都掉菜裡去了。”

許大茂陪著笑臉,連連稱是。

看著對面的她很煩惱,許大茂當然懂得。

城裡與農村的巨大生活差異,體現在幹活的疲勞程度、得到現金回報的及時、醫療住房等不同方面。

跳出農門,是這個時代的許多農業戶口的人的夢想。

這與後世的近郊農民,存在著巨大的思想差別,甚至是相反的思維。拆遷獲得住房、現金的補償,是一個重要方面。

“你看這樣行不行。”許大茂沒有這能力,只好說些蒼白的藉口,“等我離婚的事兒定了,我就抓緊給你安排工作的事兒。”

立即翻個白眼兒,秦京茹撇著嘴說:“等你離婚?猴兒年馬月了!我就只能乾等著?”

“那你說怎麼辦?怎麼辦?”許大茂拍著空空如也的兩手說著,眼睛緊盯著對方。

他這個意思很明顯:不見兔子不撒鷹。你秦京茹跟我定不下結婚的事兒,我憑什麼先給你安排工作?

秦京茹卻不吃他這一套:“嘁,沒本事就說沒本事,還腆著臉問我?”

許大茂聽著這羞辱的話,小眼睛瞪得溜圓:“秦京茹,你別這麼說話啊。這事兒,它不能都賴我不是?你看你,是吧,”

他這意思是說:你秦京茹沒有一技之長。也沒什麼文化,更沒有什麼城裡的門路――只有寡婦堂姐一家,再加上個寡婦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