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承歡飛快挪過身去抱住她。晶晶順從愛人的懷抱坐到他的雙腿上,緊緊攀住他的身子,就有淚水滴溼了她的肩膀,不斷湧流的淚水又洇溼了她肩膀上的外衣襯墊。

盾,被矛擊穿,破了一個大窟窿!

東野承歡再也受不了了,他一站而起,抱重若輕,如中年光棍兒娶嬌妻一般直衝臥室而去!

晶晶被他壓在身下,就哭了。他扯下晶晶的外套,外套的紐扣也被扯落,他一下就拉掉了晶晶的褲子,紐扣像一隻驚飛的蒼蠅的影兒,也不知彈向這小箱屋的哪一個角旮旯子裡去了。

防火塗料,原來是地地道道的假冒偽劣……;

晶晶拼命去拉扯他的襯衣,恨不能一下就給他撕下來,可是嘴裡卻喊著:“求求你!把我留到穿上婚紗的那一天!求求你!……”

然而她的手,卻跟她的小嘴兒不是一條戰壕裡的戰友。

矛和盾,再次打了個迎擊!

那道無堅不摧的長矛一下子戳中的逢摧必堅的厚盾——那是東野承歡對晶晶的愛的理智,那理智只屬於晶晶一個人!也只可以屬於晶晶一個人!

東野承歡驀地緊緊抱住晶晶火燙的身體,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沒了那個‘外’字,只剩下了杯和丁,好惹火的身子!

他緊緊抱住她!

拼命抱緊她!突然間身子就僵住了!

不敢動!

不敢看!

不敢想!

但思想卻不受控制,偏要開啟‘歷史相關事件’的放映機!可他還有理智!那是對晶晶的愛,他發了瘋地抱緊她,勒到她幾乎不能呼吸!

可是那一對嫩柔的玉臂仍然跟她的小嘴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要賊心不死地去夠愛人的褲腰帶扣卻無法得逞!

她夠,她再夠!那雙迷亂的小手在僵緊的懷抱中就像渺小無力的昆蟲的節肢……最後只能徒勞無功地在他的堅實而又虯結,虯結而又水滑的脊背上亂抓!

他的脊背頃刻已被汗水洗過!

心與心之間……只隔了一隻C CUP。

可憐的女孩,她像一隻被仰面壓在石塊下的小蚱蜢,小爪子拼命抓弄著壓在身上的巨石,那巨石卻紋絲不動,穩若融地之磐……

終於,小蚱蜢累了,胳膊酸酸的,再沒氣力去夠那隻硌著她小腹處的腰帶扣。

晶晶後悔了,好後悔,為什麼明明嘴巴是自己的,卻不聽使喚?閉上你丫的不行嗎!(‘你丫的’是她從網上學來的,她猜可能是‘你的鳥嘴’的意思,至少應該很接近)……

熱火漸漸消退,青青紅紅的臉慢慢回覆了原色,心裡又恨又酸,一隻小手夾在股間,空虛難耐;另一隻手肘撐著桌沿,額頭枕著肘彎,心裡慌得厲害,氣也喘不勻,幹痛的嗓子眼兒像爐火在烤。恰一個小護士從門外進來,見她這番痛苦模樣以為她肚子疼,於是張大了眼睛關心地問:“易醫生,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青青還沒有完全恢復原色的俏臉刷啦一下,霎時又紅了個通透。

“沒!沒什麼……”她倉慌作答,趕緊坐直了身子,心虛地看向一邊,目光也躲躲閃閃,生怕那小護士會不會從她臉上看出點兒什麼。心下又在開罵“臭晶晶!壞晶晶!要被你害死啦!……”

她也想不出別的什麼詞彙來罵她。

易醫生是不舒服,心裡不舒服,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裡裡外外沒一分好過的地兒。她彷彿看見,這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正在上演一出春宮大戲: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正被一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男子‘欺負’著,在一張單人床上滾來滾去;她就像一隻壓在磐石下面的小蟲子,用她那軟弱又無力的兩隻細小的前肢拼命地撓他的背,竟是那般無奈又無助……

易醫生身心中是期待的,又是惶懼的;她期待著,自己那半場美麗的春夢就在下一瞬圓滿;她又怕得要命,怕那股裂痛突然襲身,就像小時候怕打針——醫生用指頭彈著針桶,在她的屁股後面瞄啊瞄的,不知什麼時候就一針紮下去,明明瞬息萬遍的心理準備著,屁股還是會一下僵緊……她的精神時刻處在極度緊張亢奮的狀態,不知道下一秒,那一針會不會扎到自己的身子某處……

終又是半場雲雨。

風雲起處陰陽對;空有滾雷不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