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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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顱手術安排在最緊要的時刻。由於不能拖延,早上八點病人就被推進了手術室,由青青主刀。
那是一根麥稈粗細的尖端帶有倒鉤的針形銳器,像一隻又粗又長的抻直了的魚鉤,而且那尖端的細小倒鉤是活動的,可以收放,類似於棘輪的棘爪。
不到二十公分的針形銳器一半扎入顱腔內,一半裸露在頭皮外面,以一個極刁鑽的角度刺入傷者左半球大腦中動脈的主分岔部——更形像些的描述,好比一隻彈弓的弓架上搭了一隻矛叉。若單隻如此,手術難度和風險對一般專家來說也還是可控的,可似乎命運又給傷者加布了一道坎,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該名傷者的大腦中動脈分岔部長著一隻動脈瘤,而且這動脈瘤已經擴張到了彈性張力的極限,如同一顆長在腦中的定時炸彈,已進入個位數倒計時,即便不受傷,也隨時可能會爆掉。
這又好比一隻巨型彈弓弓架的丫叉中央放了一隻用安全套吹成的大氣球,氣球上巧妙而又不可思議地搭上了一隻粗礫的矛叉,矛叉倒鉤的銳尖戳陷在氣球表面但沒有戳破,僵持著一個極敏感的平衡。沒有一個專家有心理把握做這臺手術——半點把握也沒有。青青也沒有,但她相信這是天意:上天讓她陷入如此雪上加霜的遭遇和境地,是要她活下去,否則她會死於動脈血管瘤破裂而不是腦傷。
上天往她腦子裡擲了一把捕鯨叉,就是想要她活下去——青青深信不疑!
手術最困難處在於,這顆定時炸彈還像一顆佈滿極度靈敏感測器的地雷,一觸即爆,除非能將矛叉巧妙繞開,從感測器的盲區間遊滑過去,這是其一;再一個就是顱內失壓的風險,對於一顆已經膨脹到彈性極限的動脈瘤而言其後果絕對是毀滅性的。
青青沒有把握,因為這女人的命是上天註定的,但她深深相信,上天是要這女人活下去!
動脈瘤和外傷同時加施在她身上,必然不單單只是巧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據該名傷患女子術後回憶,她人到中年就開始頭疼,數年來不輕反重,愈加頻繁發作。但她不敢去醫院檢查,怕是什麼腦瘤之類燒錢又看不好的病,家境本就一般,那種病不是她家能承受的起的,就一直耽擱著,得過且過。
受傷當天她正在給丈夫做拖鞋。
用毛線做出來的拖鞋堅固耐用,成本也低,抽著空兒就做了。就在她起線做第二隻的時候,頭疼病突然發作,頭痛欲裂,痛到全身失力,從凳子上摔跌下去,正巧左手裡攥著那隻鉤針,人摔落地面的時候左手本能攥緊拄地,針尖朝上……一陣天旋地轉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天空紅朦朦的,沒有距離感,也沒有邊際感,其實也沒有天與地存在的感覺,易青青潛意識中以為眼前,或者說她感知到的是天空,且與自己融為一體。
過會兒才發現自己是醒著的,就是還沒有睜開眼睛。身上暖烘烘的,應該是在太陽底下曬著,陽光透過眼皮映紅了天幕,那朦朦的紅是她的血液的透視表現。
頸下枕著一條軟中帶硬還溫暖的東西,青青翻了個身,抱住了一個軟中帶硬的結實的抱枕?
似驚異?似驚訝?又安心……
歡歡……
青青慵懶地張開懶散的眼皮,觸手處……八塊稜角分明的腹肌。小手遊移,便被一隻溫熱堅硬的腰帶扣給阻住了去勢。
小手纖柔靈巧,從平坦處下滑,就鑽到了那金屬質感的物事下面繼續探索……
她索吻,卻發現人參與蘿蔔不能兼得,身子又向上爬了爬,手就從那處略略抽離些許……仍差一唇之距夠不到那張臉。
歡歡攬住她,擁緊,低頭吻上她努起的唇……
一望無垠的青青草地,遠風送來野花的清芳,遠坡一座小房,青的瓦,白的牆,藍的柱,木色的廊——屬於青青和歡歡的浪漫小屋。
青青,三下五除二……
“呦!一對野鴛鴦!哥兒幾個今兒個走了狗屎運啦?!”一個猥瑣無度的啞嗓憑空開了腔。
魚兒行將入水未入之際,青青突聞此乍然人聲,身子如遭雷殛劇烈一顫!她大大震駭,想都不想慌忙去扯丟在一旁的衣服,可巧二人的衣服卻被一雙大手揉成一團挾在了腋下。
青青趕忙雙手兩路捂住自己的羞處躲到噌然起身的歡歡的背後。
“你們想幹什麼!”歡歡辭嚴色厲,聲音中充滿威儀。
但面對這赤身無衣的肌肉男,四五個歪瓜咧棗手裡掂晃著明晃晃的鉤針,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有聲,很是不以為意。他們的眼中盡寫著嘲諷,猥瑣訕笑著,互相交換著眼神和對其人身後地上那團白嫩的貪婪。
“你他媽不想死就滾一邊兒去!爺爺們是要臨幸你女朋友,還看不出來!?”其中一個花毛兒掂了掂手中閃亮的鉤針,撇了撇嘴:“想活命就老老實實把爺爺伺候舒服了,老子享用完了自會把你女朋友原毛原翅兒還給你!保證讓她身上只多不少!最好不要給爺爺搞事兒!”
對於那句‘只多不少’,那人對自己突然高明的黑色幽默不無得意,扭頭向後炫耀,引得一陣淫瑣鬨笑。
那鉤針在日光之下分外刺目,青青被那道道寒光刺得直髮抖,身子抖嗦著不聽使喚。
說時遲,那時快!歡歡突然先發制人,以炸雷來不及捂耳朵之勢一腳側踢,正中那話嘮小腹!那人隨即順腳彎折成一個大於號向後飛出去,咕嚕嚕摔出三四米,一落地就成了滾地葫蘆。
青青一陣激動,盯著豪壯英勇的偉岸脊背再往下那一雙在打鬥中變幻著不同形狀的堅挺的臀*瓣,一時心神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