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鄧昇同意的幾人很快就離開了乾陽宮,回去的路上,聰慧的老二鄧瀚看出了鄧灝的悶悶不樂,於是說道:“大哥可還在為未能北上中原而不開心?”

鄧灝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怎麼會呢?父王的決定是正確的,為兄身為太子,理應坐鎮朝中,況且父王年事已高,為兄得多為父王分憂才行,只是恨不能與兄弟們並肩作戰,有些遺憾罷了。”

“大哥身為太子,當然不能輕動了,此等打打殺殺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就可以了,我們一定會為大鄧、為父王、為大哥打贏這一仗的。”老四鄧尊直爽的說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倒是你們,去了北境之後,一定不能肆意妄為,軍中不同其他地方,講究的是論資排輩,軍中諸將皆功勳赫赫,就算是父王見到都要以禮相待,你們到了軍中,不可恃著王子的身份,一切聽從薛仁貴大將軍的安排,如果被為兄知道,你們仗著身份,胡作非為的話,不用父王開口,為兄親自去中原捉你們回來。”鄧灝語重心長的說道,鄧瀚、鄧裕他不擔心,畢竟兩人也有過從軍的經歷,唯獨鄧尊、鄧輔二人,年紀尚幼,又一直在父母兄長的寵溺之下長大,難免會有些恃寵生嬌的。

“大哥放心,我們明白的。”幾人應道。

十日之後,鄧瀚幾人在親衛的保護之下,離開宛城,北上中原,作為兄長的鄧灝親自為他們送行,鄧昇沒有去,一來是不合適,二來,由於放了幾個小子去中原,鄧昇後宮都快起火了,他得趕緊滅火才行。

就在鄧趙對峙中原之際,關中長安王宮內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因為秦王快不行了。

秦王年紀已經不小了,年過半百的他,前半生,生活在西涼苦寒之地,費盡心思的想要重返關中,可入主關中之後,秦王才發現一切都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美好,關中百姓對秦人十分仇視,無奈之下,秦王只能從西涼大量遷移百姓入關中平衡各方勢力,好不容易穩定住關中的局勢,過上幾年安生的日子,國力也漸漸增強,有了一爭天下的資本,可是去年短短一年,秦軍屢戰屢敗,幾乎將所有的家底都打光了,這樣的打擊太過沉重了,在王楓再一次兵敗南上黨,丟了南上黨和河內郡之後,秦王就一病不起了。

秦王寢宮中,秦王后、秦國太子嬴莊趴在秦王的病榻之前,著急的看著眼前的秦王,就在剛才,昏迷了數日的秦王突然醒了,只不過精神很差,昏昏欲睡,給人的感覺就是已經命懸一線,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的。

“咳!咳!”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秦王突然咳了幾下,秦王后連忙握著秦王的手,說道:“大王,怎麼了?”

秦王看了眼秦王后和嬴莊,艱難的開口道:“傳李遊、耿躍、王楓、百里進、嬴淮來見寡人。”

很快,李遊幾人便匆忙的來到寢宮,看著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秦王,眾人皆是悲從心來,他們也很久沒見過秦王了,現在秦王突然召見他們,他們都意識到,秦王恐怕真的不行了,這是要託孤。

秦王看著幾位重臣,慘笑道:“諸位,寡人生於西涼,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重返關中,恢復先祖的基業,幸得老天不棄,得眾卿相扶,關中故土方能重歸大秦,然人力有盡時,往後的路恐怕再也不能與眾卿一起走了,今日召諸卿前來,便是要將這大秦託付給諸卿,寡人走後,由太子嬴莊繼位,然太子還年輕,還不足以託付重任,因此由你等五人以李相為首,共同輔政,望諸卿相互扶持,完成寡人心中宏願。”

“大王!”李遊幾人皆一臉悲痛的跪倒在地,這時,秦王的貼身內侍拿著一份剛剛秦王口述,他親筆記錄的詔書來到秦王跟前,秦王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點了點頭,讓內侍交給李遊,然後說道:“這是寡人的遺詔,就交由李相保管,待寡人走後,你等可憑此遺詔,扶太子登基,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李遊接過遺詔,便離去了,秦王賓天在即,他們有太多事情需要安排了,實在不宜久留。

李遊幾人離開之後,秦王又從枕後拿出一份詔書,交給嬴莊,語重心長的說道:“寡人這裡還有一份詔書,是給你的,以備不時之需,不過寡人希望你永遠都用不上。”

“父王,這是?”嬴莊帶著疑惑的眼神問道。

秦王說道:“這是寡人給武安君白騏的詔書,如果大秦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你可憑此詔書,尋求武安君的援手。”

“父王,這是為何?”這讓嬴莊更加不解了,自己的父王不是最不滿白騏,怎麼會讓自己去找白騏呢?

秦王慘笑道:“寡人隨與白騏不和,但是也只是因為白騏為人驕縱罷了,但是不得不承認,白騏之能放眼整個大秦,無人能及,就算是放眼整個天下也是首屈一指的,而且白騏對大秦還是忠心耿耿的,只不過你不可太早的把白騏找回來,因為現在的你,還駕馭不了他,假如有朝一日,你覺得自己有能力駕馭住白騏,大可以對他委以重任,如果不是,那就讓白騏就此終老吧,但是如果真的到了生死關頭,只有白騏才能挽狂瀾於既倒,你可記住了?”

“兒臣記住了!”嬴莊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詔書,點了點頭說道。

當夜,秦王便在寢宮中與世長辭了,只留下一個滿目瘡痍的秦國在繼續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