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光照耀下。

一個頭髻朝天髻,身著白色羅裙的女子手持一把軟劍,立在門口。

皎潔月光照耀下,更給她白璧無瑕的臉龐帶來一抹仙氣,她緩步踏入門內,髻間髮簪的寶石輕輕搖晃。

“嘻嘻……姐姐……”,那道影子見突然出現的人影並不慌張,而是繼續附身,舔向更夫。

“妖物,死!”,穆長傾一步踏在門檻上,借力騰空飛起,如月宮仙子,持長劍刺向那道影子。

見後方勁風吹來,那黑影卻是絲毫不著急,在長劍刺來的剎那,影子消失不見,融入了更夫的體內。

咻。

長劍刺空,穆長傾一個劍花,將劍反手背在身後。

窗外,一隻夜鷹看見這一幕,啄了啄自己的尾羽。

“嘻嘻,姐姐是村外的白蛟吧。”,更夫過了兩息時間,從床上詭異的坐起。

兩顆眼珠此刻已成墨黑,再無一絲眼白。

“妖物,還不從凡人身上出來,這裡是大炎境內,你是活夠了,想死在大炎鎮妖閣仙師手裡嗎?”,穆長傾見此並不奇怪,身子站直,單手揹負在後道。

“姐姐,這裡只是一個小村莊罷了,哪裡會有什麼大炎的仙師,若是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去城裡面報信呢?”,更夫從床上站起。

“這件事是村長默許的哦。”,說著更夫隨手變出一塊金錠,在手上拋了拋。

“大家都是妖物,何苦互相為難呢?你佔據此地水靈寶地多年,附近有妖物將這件事稟報給大炎仙師了嗎?”,更夫將手中金錠收起道。

“水靈寶地,非大炎冊封的妖,是無權佔據的……”,更夫腳背懸空,在穆長傾周圍繞了一圈。

“為什麼你自己也是一隻大炎容納不下的妖,卻要來為難同樣落魄的我呢?”,更夫在穆長傾的背後,聲音越發刺骨,張開大嘴,黑齒,黑舌,再無餘色。

穆長傾聞言皺起眉頭,猶豫不決,若是自己出手,豈不是隻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私自佔據水靈寶地,按大炎律法,比殺死凡人罪更重。

“姐姐,我也不為難你,今天這是最後一個了,明天我就離開這個村子,你也別阻攔我,如何?”,更夫站在穆長傾面前,脖子詭異的旋轉到背後。

“反正才死了三四個農夫,到時候我會讓村長說是這幾日死於疫病,火化之後,就算有仙師前來,也看不出什麼。”

屋外樹杈上,夜鷹啄完尾羽,開始啄翅膀。

穆長傾久久未語,更夫見狀一笑,扭曲著身子,飄出屋子。

穆長傾跟著走出屋子,看著天空。

此刻天際漸白,是邪祟褪去之時,若是現在再不出手,那邪祟就要逃離了,到了下一個夜晚,那邪祟可能真的如它所言,去其他村子了。

屆時,這裡的村長會宣佈,村裡有疫病,把幾個死屍火化。

時間一長,村內邪氣散去,就算有村民覺得不妥,去城裡請了仙師前來,也於事無補。

或許這樣挺好,她穆長傾繼續做她的“河神”,佔據這裡的水靈寶地。

反正這裡的百姓愚鈍,城中修士又不在意此地,每次掠過這片天空,根本不知道這小村子門口的大河誕生了一處水靈寶地。

可是這樣就是光吃這裡的好處,卻不幹活。

穆長傾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呼——”,一口濁氣撥出。

月下,寒宮仙子持劍飛出,白裙一角在空中隨風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