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特一聲獐笑:“旅途愉快!”說著他抬起了尖頂。

我痛苦地爬起身,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我搖搖晃晃地向斜坡上爬去,然而還沒等我爬到一半,塞特已經把尖頂放上了塔頂,金字塔完工了。紅色光芒從金字塔的各個方向傾瀉而下,聲音如同世界最大的一把低音吉他,震撼著整座山峰,震得我全身麻木。

“離日出只剩下三十秒鐘了。”塞特高興地大聲叫道,“這片土地將永遠屬於我。靠你自己根本無法阻止我,荷魯斯,特別是在沙漠裡,我力量的源泉!”

“你說得對。”近旁響起一個聲音。

我扭頭看去,發現朱蒂從通氣口升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七彩光芒,手杖和魔杖都在放光。

“可惜荷魯斯並非獨自一人,”她說,“而且我們不會在沙漠裡與你戰鬥。”她把手杖往金字塔上一敲,喊出了一個名字:我最不可能預料到的一個名字,被她當做了戰鬥的吶喊。

可憐的阿莫斯,他受的傷更多不是身體上,而是在魔法上。他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可他翻著白眼,氣若游絲。他的面板上冒出嫋嫋的白汽,我摸摸他的額頭,決定最好還是先讓他自己躺著。

齊亞則是另外一種狀況,她面如死灰,腿上有幾處嚴重的傷口還在流血。一條胳膊扭成了不正常的角度,呼晴呼咭地喘氣,彷彿胸口填入了潮溼的沙子。

“躺著別動。”我從褲邊撕下一條布,綁在她腿上,“也許有某種療傷魔法或者。”

她無力地抓住我的手腕,“沒有時間了,聽我說。”

“如果能止住血,”

“他的名字,你需要他的名字。”

“可你並不是奈芙蒂斯,塞特是這麼說的。”

她搖搖頭:“-個訊息,我用她的聲音來說。名字是邪惡日。塞特出生的那天,是一個邪惡的日子。”

這倒是真的,我心想,這真是塞特的隱名嗎?齊亞在說些什麼,她不是奈芙蒂斯卻在用她的聲音說話,我理解不透。這個時候,我想起了河裡的那個聲音。奈芙蒂斯說過她會傳遞一條訊息。阿努比斯也讓我保證,要我聽從奈芙蒂斯的指示。

我不自在地動了動:“瞧,齊亞。”

真相向我迎面撲來,伊斯坎達爾曾經說過的話,托特曾經說過的話全都合在了一處。伊斯坎達爾想保護齊亞,他告訴我說,如果他早一點知道我和朱蒂是小神,他也能保護我們,和某個人一樣,和齊亞一樣。現在我終於明白,他是如何保護她的了。

“哦,我的神啊,”我望著她,“原來是這樣,對嗎?”

她似乎也明白了,輕輕點了點頭。她的面孔因為痛苦而扭曲了,可她的眼神卻如往常一樣銳利而堅毅。

“用這個名字,讓塞特屈服於你的意志。讓他幫助你。”

“幫助?他只想殺了你,齊亞。他可不是那種樂於助人的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