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托特之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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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承認:這種感覺好極了。從小時候,我就在夢中翱翔天空。我總是痛恨醒來的那一刻。此刻我不是在夢中,也沒有在神遊,而是百分之百的真實。我飛翔在巴黎屋頂的寒流之上。我看見了塞納馬恩省河、羅浮宮、花園、皇宮,還有一隻老鼠真是美味。
等等,朱朋特,我心想,你不是來抓老鼠的。我瞄準德雅丹的房子,收攏翅膀,俯衝了下去。我看到了屋頂花園,一扇雙層玻璃門通向屋內。我身體裡那個聲音在說:別停下,那只是幻象。你必須穿越它們的神力障礙。這是個瘋狂的想法。我如此飛快地下落,很可能會撞上玻璃,變成一堆帶羽毛的肉餅,可我沒有減速。我向門疾飛而去徑直從中穿了過去,彷彿它並不存在。我張開翅膀,落在一張桌子上。朱蒂也落在了我身後。我們倆來到一個圖書館中央,事情到目前為止還算順利。我閉上眼睛,心中意念著恢復原形。當我重新睜開眼時,已變回了原來的朱朋特,坐在桌上,身穿普通的衣服,工具包也回到了肩膀上。朱蒂卻還是一隻鷂鷹。
“你可以變回來了。”我告訴她。
她歪了歪腦袋,疑惑地看著我,發出沮喪的叫聲。
我咧嘴一笑:“你不行,是嗎?你變不回來了?”她尖利的喙在我手上啄了一下。
“哎喲!”我嚷嚷,“這又不是我的錯,你再試試。”
她閉上眼睛,直到把羽毛弄得亂糟糟的,簡直像要爆炸的樣子,卻依然還是一隻鷂鷹。
別擔心,我故意板起面孔說,巴斯特會幫助我們離開這兒的。
“你來放哨,我到四周看看。”
房間很大更像是真正意義上的圖書館,而非魔師的書房。深色紅木傢俱,每一面牆擺滿了頂天立地的書架。書太多,已經擺放到了地板上,還有的直接堆放在桌面或塞進了小一些的隔板上。靠窗的地方有一把大安樂椅,很像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坐著抽菸斗的地方。我每走一步,地板就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讓我心驚膽戰。我聽不到房子裡有任何人的動靜,可我不願冒任何風險。除了通往屋頂的玻璃門,這裡剩下的唯一出口便是一扇可以從內上鎖的實木門。我拉上門閂,又在把手下面頂了一把椅子。我懷疑這對魔師來說能起多大作用,不過形勢危急的時候說不定也能為我爭取幾秒鐘的寶貴時間。我在書架上搜尋著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書。所有不同型別的書籍都堆放在一處既沒按字母分類,也沒有編號。書大多都不是英文,也沒有一本是用象形文字寫的。我真希望有幾個大大的金字寫著“托特之書”幾個字,卻很難有這麼走運。
托特之書會是什麼樣子呢?我心想。朱蒂扭頭瞪了我一眼,她肯定是在告訴我抓緊時間。我好希望有個魔俑來替我取書,像在阿莫斯的圖書館裡一樣,但我一個都沒有見到。我從肩上取下爸爸的工具包,把他的魔法箱放在桌上,開啟蓋子。小魔俑還在先前的地方。我把他拿在手中,對他說:“小魔俑,幫幫我,尋找這屋子裡的托特之書。”他的小蠟眼睛立刻就睜開了:“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你別無選擇。”
“我討厭這樣的理由,算了,把我舉起來吧,我看不見書架。”
我帶他在屋子裡走了一圈,讓他察看書架上的書。我感覺很傻,居然帶一個小魔俑兜圈子。不過無論如何我可沒朱蒂那麼傻。她這會兒還是一隻鳥,在桌上焦急地鍍來鍍去,鳥嘴生氣地東啄西啄,拼命想變回人形。
“等等!”魔俑說,“這本是古書,就這兒。”我抽出一本亞麻裝訂的薄書。書很小,我自己一定很難注意得到。書的封面的確是用象形文字書寫的。我把它拿到桌上,小心翼翼地攤開。它更像一本地圖而不是書,其中折了四折,開啟後是一個又寬又長的卷軸。手寫的字型已非常老舊,我幾乎無法辨清其中的符號。
我看看朱蒂:“我猜你要不是隻鳥,就一定能讀給我聽。”她又想啄我一口,不過這一次被我躲開了。“魔俑,”我說,“這本卷軸講的是什麼?”
“個失傳的咒語!”他說,“具有巨大能量的古代文字。”
“什麼?”我問,“上面有講如何打敗塞特嗎?”
“比那更好,書名是:《召喚果蝠之書》!”
我瞪了他一眼:“你當真?”
“我會拿這個來開玩笑嗎?”
“誰會召喚果蝠呢?”
“哈哈哈。”朱蒂呱呱叫了一聲。
我把卷軸推到一旁,繼續尋找。大約十分鐘後,魔俑興奮地叫起來:“哦,快看,我記得這幅畫。”
這是幅鑲金邊的小幅肖像油畫,掛在書架的盡頭。它一定很重要,因為外面還掛有一幅小小的絲簾。一盞射燈對映在肖像臉上,如同在講一個鬼故事。
“這不是扮演金剛狼的那個人嗎?”我問,因為他下巴上長著一圈鬍子,顯得很嚴肅。
“你真討厭,”魔俑說,“這是讓弗朗索瓦商博良。”
我楞了一下,才記起這個名字來:“就是他從塞爾塔石碑上破譯了象形文。”
“當然了,德雅丹的叔祖父。”
我又看了一眼商博良的畫像,發現他與德雅丹之間確有相似之處。兩人都有一雙銳利的黑色眼睛。
“叔祖父?那不等於說,德雅丹他?”
“大約有兩百歲了,”魔俑證實了我的猜測,“依然還很年輕。你知道商博良初次破譯象形文字的時候,他曾昏迷了五天五夜嗎?他成為了第一位生命之屋以外,能夠釋放出神力的人,這幾乎要了他的命。很自然,這引起了第-姆板塊的重視。商博良在加入生命之屋前就去世了,然而總祭司接納了他的後人,讓他接受訓練。德雅丹為他的家族而自豪,但他也有一點敏感,因為他是新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