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的風凜冽,黃風帶著砂礫的風颳在臉上生疼。

宋覓嬌呆坐在牆頭,西涼和金陵的熱鬧繁華完全不同,這裡放眼望去只有看不到頭的沙漠,入目景色似乎都被一層黃紗罩著,只給人一種荒涼感。

她來西涼雖然也有三個月了,但還是沒能習慣這兒的風沙,不過片刻便被沙子眯了眼睛。

宋覓嬌揉揉眼睛,心道:也不知這西涼的風,能不能吹到金陵。

“阿姐!”

她正出神是,身後突然傳來宋尋風的呼喊聲。

宋覓嬌紅著眼睛扭頭看去,宋尋風正笑著朝她跑來。

自家裡出事到宋尋風被流放,再到如今來了西涼,雖然才一年,可宋尋風卻從一個半大小孩長成了如今的少年模樣。

西涼風沙大,加上流放遭的罪,比起金陵城中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他更多了幾分男人的堅毅。

“這牆頭危險,往後莫要再坐在這兒了。”

宋尋風一邊數落,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宋覓嬌扶了下來,湊近了才看見宋覓嬌紅著一雙眼睛。

他沉默半晌,忍不住開口道:“阿姐是又想起金陵那人了嗎?”

即便沒指名道姓,但姐弟二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見宋覓嬌不答,宋尋風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阿姐如今身子不便,還是少走動,也免得我和表哥擔心。”

宋覓嬌沒正面回答,只是搖搖頭,“往後是該少來,這兒風沙太大,稍有不慎便被迷了眼睛。”

“不過你怎麼在這兒,這個時辰,你不是應該和阿蘇那在外祖家嗎?”

“原本在的,但下人傳信,說是城裡的鋪子有人鬧事,表哥瞭解情況去了。”

“怎麼現在才說。”宋覓嬌聞言眉心一蹙,疾步便往外走。

她假死離開金陵,跟隨塔薩叔叔一起來了西涼。先是認祖歸宗,和十多年未曾見過的外祖父母和舅舅一家認了親,又閒不住地在城裡置辦了一個藥材鋪子。

西涼遠離繁華地,且出入不便,城裡雖不乏醫術高明的大夫,但苦於無藥可用,哪怕小小風寒都容易要了人的性命。

塔薩叔叔有車隊,走南闖北一來方便二來也有經驗,宋覓嬌便和塔薩叔叔合作,由塔薩外出採買,偶爾也會帶上宋尋風。她便帶人負責城裡的買賣生意,到底也是像模像樣。

沒想到竟會有人鬧事。

宋尋風見自家阿姐風風火火的,連忙跟上去,“可表哥說了不讓你去,況且你如今的身子……”

“不去看看我只會更擔心。”

他嘆了口氣,也知道宋覓嬌的性子,只得無奈道:“你彆著急,我現在就送你過去。”

這西涼城,因地處荒涼,自然沒有金陵城的錦繡繁華,透出一股粗獷和隨意來。路面也並非整塊的青石板路,全是坑窪的大塊碎石鋪就而成,出行便只能騎駱駝。

居民的長相也和金陵的不同,個個高鼻深目,這兒的人瞳孔顏色除卻黑色褐色,更多的是藍色綠色,寶石一般嵌在眼眶裡。個子也更高大。宋覓嬌本就嬌小,在這人堆裡愈發,偏偏生得又***,哪怕用紗巾覆面,也不難瞧出她瓷娃娃似的長相。

宋覓嬌到的時候,鋪子外面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了。

宋覓嬌沒急著上前,她從駱駝背上下來,在外頭便聽見個女人胡語夾雜著澀口的漢語,正罵個不休,“你們賣的藥材都是假的!我漢子吃了你們的藥,病情不減反增,眼看著就要沒了!”

假藥?

宋覓嬌扯扯宋尋風的袖子,他了然點頭,護著她走了進去,“讓一讓讓一讓。”

站在那苦主面前的男人聽見動靜偏頭望了過來,見一襲藍衣的宋覓嬌過來,連忙上前。&n

“不是不讓你來嗎,怎麼這麼不聽話。”

“我聽阿尋說起。

,放心不下。”

阿蘇那生了一雙深藍色的瞳孔,如海洋一般攝人心神。他身形高大,像座小山似的護著宋覓嬌,手虛虛護在宋覓嬌身後,唯恐有人衝撞到她,“這裡人多,萬一鬧起來你這身子哪裡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