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長命察覺沈自熙眼中的殺意,他臉色稍僵。

,不敢再造次,乖乖收了針,躲到一旁自個兒把胳膊給接上了。

“噓——噓噓——”

他被沈自熙那眼看得心如擂鼓,又看見冷麵閻王竟小心翼翼地給床上的女人擦了額頭冷汗又給她掖了被子,大有劫後餘生之感,連忙衝應崇打眼色。 @

“床上躺著那位什麼來頭啊?我可第一次瞧三爺這般緊張一個人,還是個女人。”

“步先生眼盲了不成。”應崇也是驚魂不定,壓低了聲音和步長命闡述事情的重要性。

“那位,是三爺的眼珠子。竟敢拿夫人開玩笑,得虧三爺沒動真格的,不然你到閻王殿當你的神醫去吧。”

步長命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幹了什麼事,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滑落。

他是聽說三爺娶妻,可不都說是娶來“沖喜”的嗎,誰知道這位爺會這麼上心……

“步長命。”

正想著,沈自熙冷不丁地叫了他一聲。

“在、在——!”

知曉事情嚴重性的步長命緊張得聲音都變了,活像從嗓子眼兒裡硬擠出來似的。

他賠著笑臉,不敢再造次,“三爺有何吩咐?”

“嬌嬌眼下如何?她身子一向柔弱,此番會不會落下病根?”

沈自熙坐在床頭,握著宋覓嬌冰冷的手,語氣比之還要冷上幾分。

提起病症,步長命總算是正經了些,他拱手回話:“如三爺所言,夫人本不似練武之人,泡了幾個時辰的冷水不說,且驚懼難安,寒邪侵體。但好在三爺及時用內力護住夫人心脈,加之開春後天氣回暖,雖有損傷,但還有迴旋餘地。往後仔細將養著就好。”

沈自熙聞言鬆了口氣。

這步長命人是不正經了些,但醫術在他認識的人當中是能排第二的。他這命不久矣的脈象便出自他之手。

排第一的……便是一眼識破他偽裝的公府三夫人周氏。

沈自熙垂眸,但宋覓嬌的手暖和後才鬆開,“那何時才能醒來?”

“這就說不準了。”步長命搖搖頭,這事本就和自身有關,他只是個大夫,又不是算命的。

只是這話他只敢在心裡說說,化作文字時便委婉了許多,“許是今日,也或許是明日。”

“……”沈自熙的青筋又跳了跳,他閉眼不想再看這人,揮手把人趕了下去,“下去煎藥吧,不必替我節省藥材。”

步長命一聽來了興趣,從手掌底下抬起一雙眼睛,“火蓮也可用?”

“可。”

“麒麟角呢。”

沈自熙:“……可。”

“那……”

沈自熙忍無可忍:“應崇!”

“唔唔唔——”

應崇眼疾手快,抬手封住步長命再欲說話的嘴巴,半是提溜半是挾持地把人往外帶,“步先生,為了您的小命,應崇只得先點您三個時辰的啞穴了。”

“我陪您煎藥。”

步長命走後,禪房內總算是安靜了片刻。

沈自熙負手起身,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卻叫人生出無邊的懼意,“找人給方知野送信,讓他今夜把嬌嬌“送回”鎮國公府。”..

遲刃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才堪堪提起似乎是被冰封的雙足,磕磕巴巴地道:“屬、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