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塔薩背手起身,面上竟還有幾分自豪之色。

他們西涼地處荒涼,蛇蟲鼠蟻盛行,祖輩們在百年前便練就一身製毒本事,代代相傳下來,用毒行醫都乃翹楚。

尤其是小小姐的外祖家,那可是西涼一等一的高手。

宋覓嬌看向塔薩,“那西涼可有一種不致命,卻能叫人病症嚴重的毒藥?”

“這樣的毒倒是不少,只是不知道小小姐具體所指。”

“這藥裡被加了東西,您瞧瞧裡面的毒是否產自西涼。”

宋覓嬌從袖子裡拿出一瓶藥,正是梁氏派人在沈自熙補藥裡下了毒的。她留了個心眼,暗中讓水冬裝了一瓶起來。

塔薩接過瓶子嗅了嗅,眉頭卻一直緊蹙著,“的確是加了東西,可到底是什麼毒……一時還說不出來。”

他把瓶子再塞好,“我儘量查驗,有訊息了就派人遞訊息給你。”

“不過,這樣的藥,產自西涼的可能極大。”

宋覓嬌默了默。

雖說沈自熙這次中毒是假,但周氏在替他們圓謊時,卻說此毒來自西涼。

在那時她心裡便留了個疑影兒,如今聽塔薩這麼一說,總之……是八九不離十了。

梁信還是疼了,要不要跟我回西涼。”

***

梁氏下毒的後續沒幾日也查清楚了。@*~~

毒藥雖沒加在藥裡,可熬藥的鍋子、喝藥的碗,都被藥泡過,一旦入口,便會中毒。

這樣狠辣的招數,叫沈崇又發了一大通火,更是狠狠責罰了沈修,說他管家不嚴,這才惹出諸多事端。

處置梁氏的事做得很隱蔽。

沈自安是沈修的長子,被沈修一通耳提面命,又為了自個兒的前程,他也不敢插手太多。接連幾日都以好友相邀為由,沒回國公府。

沈寶瓔雖有心,可她被沈修命人看守起來,連一日三餐都是特意開了個小窗,讓下人送進去的。除非她能飛天遁地,否則絕不可能傳信給梁信。

反倒是沈自揚麻煩一些。

他年歲小,接連幾日都沒看到母親兄姐,父親整日裡也焦頭爛額的,哭著鬧著要找娘。沈修幾次哄不下來,一時控制不住還上了手。

沈自揚雖然不吵鬧了,卻大大地病了一場,到年後都沒痊癒。

被送去法華寺的梁氏也是一日比一日不好,整日裡哭鬧不休。一開始,清弘還會派人來送信兒,見鎮國公府根本無人過問,清弘的膽子便也大了起來。

梁氏害他銀子沒賺到不說,還平白落了一個大把柄在人手裡。

如今人在他的法華寺,要不要作踐,要怎麼作踐,可都是他說了算的。

左右,死不了人便是。

至於沈自熙的身子,被宋覓嬌精心照顧,又有周氏妙手回春,自然是“藥到病除”。

甚至還能陪著宋覓嬌去給流放的宋尋風送行。

開春後,陽春白日風花香,天氣大好。

城門外風聲蕭蕭,長風捲起路旁野花,悠悠然蕩在半空中。

分明是一副極美的春景,可宋覓嬌臉上卻尋不到半分笑意。

“三少爺,您要說什麼可千萬快些,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這宋尋風又是重罪,若是耽誤了,小人可擔待不起。”

負責押送宋尋風的官兵一臉為難,既不敢輕易得罪沈自熙,也不敢糊弄這差事。

“去吧,要說什麼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