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掙脫沈修的手,冷笑著看向宋覓嬌,“我看你說得這麼清楚,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給三郎下了毒。”

“你是三郎枕邊人,要在他的吃穿用度上動手腳,比旁人可容易多了。清弘大師一直在院子裡,應崇後頭端來的藥也是下了毒的,除了你,誰還有這個本事!”

“。

更何況去清弘大師那兒搜院的也是你的心腹丫鬟,這藥到底是清弘大師的還是你讓丫鬟帶去陷害的,還未可知呢。”

“這釜底抽薪的法子,你倒是使得爐火純青。”

總算是按捺不住了。

見梁氏越說越激動,宋覓嬌冷笑一聲。

沈寶瓔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連忙去拉梁氏,想阻止她再說話。

可宋覓嬌怎會放過這個機會,她面色平靜,語氣卻嘲諷。

“二嬸嬸還說自己和清弘大師沒什麼,如今都板上釘釘了,二嬸嬸竟還這般維護。”

宋覓嬌說著搖了搖頭,“還真是……”

雖未挑破,卻叫沈修臉色發青。

“你這賤婦!竟敢做出這種有辱家門的事,我定要休了你!”

話是宋覓嬌故意說的。

她讓眾人誤會清弘和梁氏的關係,可就等著這個時候呢。

沈修和梁氏的夫妻情誼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比起一個兇悍霸道又有害人之心的正室,沈修不如與她割席,抱住自家兄長的大腿。

沈寶瓔和沈自安慌了神,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分明只是來看戲,卻不想竟成了眾矢之的。

“爹!爹你別聽旁人胡說,女兒昨兒分明是跟孃親一起的,我……”

“你給我閉嘴!別逼我現在就傳你的丫鬟來問話!”

沈修甚少這般兇狠,沈寶瓔本就說的假話,被這一話,直接鬆了手,若非沈自安護著,只怕這會兒也要癱坐在地了。

前頭的梁氏聽到這話如同瘋婦一般,張牙舞爪地便要去抓沈修的臉,“休了我?!沈修,我兄長可是梁信!你——還有這整個鎮國公府,能捨得我梁家的助益嗎!”

莫說沈修,便是沈崇也是一臉吃了蒼蠅的模樣。

梁氏鬧得眾人不得安生,宋覓嬌卻走到清弘跟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清弘大師還不準備說實話嗎?”

清弘早嚇破了膽,“我說,我說!”

他連滾帶爬到了沈崇跟前,哪兒還有之前那光風霽月的模樣,清弘拽著沈崇的袍角,生怕自己真和梁氏綁在一起,最後落得個浸豬籠的下場。

“國公爺明鑑,我只是收了梁夫人的銀子,依她所言,讓所有人都認為三少夫人是天煞孤星。她還說只要我將人帶去法華寺,之後便全權交給她處理,我……我只負責賺名聲,還有……還有收銀子!”

“貧僧的確說了謊,可毒真的不是我下的啊!”

清弘嗓音淒厲,哭喊著道出了一切,梁氏只覺得如墜冰窟,再張揚不起來。

凌雪軒裡靜了靜,屋子裡沈自熙的咳嗽聲便顯得格外清晰。

宋覓嬌半垂著頭,語氣平淡,“原來一個人的命數,是可以根據銀子多少隨意更改的。”

“二嬸嬸給了大師銀子,我便成了克父克母的掃把星。恨只恨我沒有二嬸嬸那版得力的母家,否則也能給自己掙一個好命了。”

她抬頭,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看向臉色蒼白,只強撐著一層皮的梁氏,“還真是多謝二嬸嬸賜教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