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熙不緊不慢地理著自己不見褶皺的袖子,聲音又低又冷,“自然是要查的,敢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陷害你,便早該做好被我發現的準備。”

“她不是敢在我藥裡下毒嗎,那我就中毒給她看。”

宋覓嬌卻擔心,她上前關了窗,有些擔心地握了握沈自熙冰冷的手,“可你的身子……”

卻被沈自熙反握住,牽著她往回走了兩步,“作假而已。”

嫁給他的時間不長,但宋覓嬌卻知道他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決定了要佈局,自然是勸不住的。

她只能想辦法不讓沈自熙太遭罪,“就算要將計就計,三爺也不必真的喝這藥。”

“我聽說豬血與人血極其相似,不如用豬血代替?隨便找個什麼毒,下在血包裡便是。”

可宋覓嬌說完又擔心起來,“如果大夫把脈……”

“我的脈夫人不是搭過嗎?”沈自熙笑著睨了被自己一句話說得啞口無言的宋覓嬌一眼,他哄人似的再捏捏她的手,語氣滿不在意,“本就一團亂麻,也不怕讓人搭。”

沈自熙見宋覓嬌垂著頭,抬手幫她把落到頰邊的頭髮別到耳後,“待此事解決了,再給我畫一幅畫吧。”

宋覓嬌愣了愣,直到感覺到自己的耳垂被沈自熙揉得發燙,她在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嗯”。

***

“國公爺,這些都是廚房的廚子婆子,除了這個新來不久的,其他都是用久的老人了。”

晉氏審問了一番,下人們不是家生奴才便是多年老人,一家子性命都在沈自熙手裡捏著,不會也不敢做什麼。

查了一圈,覺得嫌疑最大的就是這個新來不久的廚娘。

那廚娘被單拎出來,聽見晉氏這話也慌了神,不等沈崇說什麼便申訴起來,“夫人、國公爺!奴婢雖然是新來的,可府上月銀豐厚,奴婢和三少爺也從未有過交集,怎麼會害三少爺啊!”

晉氏卻冷聲打斷了她,“那昨夜你為何不在下人房裡?”

剛入府不久,偏又這麼巧,昨晚有人起夜,卻發現她不在鋪裡,茅房也不見人影。

廚娘沒想到自己偷偷出去的事會被人知道,當即就虛了,“奴婢、奴婢……”

“奴婢見清弘大師佛法高深,卻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若是去法華寺根本不可能見到大師,所以想趁大師在府中的時候去請教一二。”

“誰曾想……”

見這廚娘吞吞吐吐,想說又不敢說,甚至還抬眸往梁氏所在的方向掃了兩眼,沈崇心裡的火越燒越旺,更沒這麼好的耐心等她交代。

“來人!取刑具來!”

“奴婢說!奴婢說!”

一聽要受刑,廚娘也顧不得什麼了,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奴婢聽說清弘大師夜裡也會誦經,便偷偷溜了出去,希望大師能為我指點迷津。誰知奴婢剛走到大師院外,就看見……”

廚娘怕得手直抖,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的,格外尖利,揚手指向被沈修拽著的梁氏,“看見梁夫人偷偷摸摸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