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真的要去……不對,是回……也不對……」

水冬半晌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一看就是被剛才塔薩的話驚得不輕。

宋覓嬌垂眸,思緒也算不上明朗。

要不要去西涼往後再說,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阿尋從流放路上救下來。

「這件事你聽到也當沒聽過,切莫洩露半句,知道嗎?」

水冬自然也知道這不是小事兒,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連連點頭。

宋覓嬌被水冬扶著掀簾入轎,吩咐車伕:「去京兆府。」

臨近年關,路上那些小攤販也都收了攤子準備過年,倒顯得有些冷清。

宋覓嬌的思緒被塔薩幾句話攪得亂糟糟的,也沒注意到臨街的茶館二樓,正有一雙眼睛正不錯眼地盯著她。

京兆府。

今兒是臘月二十七,明天起朝廷各官員便能放假過年,衙役們

也都懶懶散散的。

見鎮國公府的馬車在府門外停下,倒也殷勤地迎了上來,「是鎮國公府的三少夫人嗎?」

「三少爺派人打了招呼,您請進吧。」

那衙役也沒說多的話,直接把宋覓嬌往大牢領,「上頭雖然沒下令說不許人探視,但宋家犯的事兒不算小,您還是快些。」

宋覓嬌沒想到沈自熙竟打點得這麼到位,半點唇舌都沒讓她費。

「多謝。」她道了謝,又給水冬使了個眼色。

水冬從善如流地抓了從荷包裡抓了一把銀瓜子兒遞給獄卒,「快過年了,諸位辛勞,這是我家夫人的一點心意,權當請各位吃酒了。」

「謝夫人謝夫人!那小的就在外頭候著了。」

那獄卒歡天喜地地領了賞,樂顛顛地和幾個兄弟分賞錢去了。

但看著宋覓嬌婀娜的身影,還是忍不住感嘆道:「這還真是人各有命。」

「分明是一家人獲罪,當爹的被斬首了,弟弟也要送去流放,這小姐竟連半點油皮都沒破。」

獄卒掂了掂手裡的銀瓜子,「這做派,只怕跟當初也沒什麼差別。」

另一個獄卒連忙把東西揣進自己兜裡,「誰讓人家嫁了個好人家。」

「說起來還真是奇了哈,鎮國公府那三少爺,眼瞧著半截身子入土了,娶了媳婦兒後,這精神頭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嘖,好是好……就是不知道這鎮國公府能忍這窮親戚到何時了……」

京兆府的大牢關過各色犯人,但大都是身份低賤之人,環境比起關押宋清正的暗牢還不如。尿騷臭混雜著汗臭腥臭,味道實在令人作嘔。

就連水冬都忍不住反胃,「少爺竟然就被關在這種地方,這是吃了多少苦頭!」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宋覓嬌也心酸得厲害。

許是主僕二人的動靜被宋尋風聽到了,他竟不可置信地喊了出聲,「阿姐!」

「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