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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二房。

沈崇此次南下是有政務在身,但二房老爺沈修和二少爺沈自安卻是真的為著自家的生意和鋪子一道去了江南的。

事情一了,便也跟著回來了。

跟沈崇一樣,沈修在路上也聽到不少關於自己女兒的訊息,他雖然和梁氏沒多少夫妻情誼,卻也十分疼愛沈寶瓔這個女兒,所以一下馬車就急匆匆地去了毓秀苑。

結果沈寶瓔一看到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鬧不休不說,還一直顛三倒四重複著要他殺了宋覓嬌和牧成弘。

沈修本就是道聽途說來的,知道的訊息並不真切。

見狀只得質問梁氏,“阿瓔這是怎麼回事?!”

梁氏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婦道人家,況且她這段時日該想的辦法都想了,甚至連孃家人都請了來,最後都是無功而返。見到自家夫君,也又是委屈又是鬆了口氣,把生辰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了沈修和沈自安聽。

但言語中卻隱瞞了她和沈寶瓔母女二人一早的打算,只說是宋覓嬌和沈自熙夫婦二人欺人太甚。

總而言之,他們家沈寶瓔就是個無辜受害的,壞事全是沈自熙夫婦乾的。

可沈修到底和梁氏做了多年夫妻,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性子,梁氏的話他自然沒有全信。

再三追問下,梁氏也稍稍鬆了口,但也只是說:“宋覓嬌先是搶了阿瓔的婚事,入府後又處處同阿瓔作對,我無非是想給女兒出口氣,哪裡做錯了!”

“怪只怪我當初下手太輕,沒有徹底斷了宋覓嬌的生路!”

沈修自詡正直,聽到梁氏的話後,氣不打一出來,險些動上手。可想到一雙兒女還在跟前,到底是忍了下來。

“定西將軍府的人呢?!你把牧成弘關在哪兒了?”

定西將軍府這幾年雖一直在走下坡路,可牧成弘又是牧家的獨子,若真的殺了他……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牧興德眼下還在朝中為官,一個不好便要結仇!

他也是為官的人,深諳官場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的道理。

況且,那件事分明就是有人做了局,把他家和牧家一道坑害了!

偏偏梁氏吵嚷得厲害,卻沒長半個腦子,不僅查不出幕後黑手,還大張旗鼓地和牧家的人作對。

“被我關在柴房,阿瓔的事一日不了,定西將軍府就別想把人接回去!”

沈修被氣得頭昏腦漲,加上數日不分晝夜地趕路,他差點一個沒站穩栽在地上,好在被沈自安扶了一把。

“糊塗啊你!那可是定西將軍的獨子!”

梁氏卻半點沒覺得自己有錯,反倒越來越大聲地和沈修爭執起來,“沈修,阿瓔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她都被人磋磨成這個樣子了,你竟還幫著外人說話。”

“牧興德算什麼東西,一個不受重用的武將,你怕,我可不怕!”

眼瞧著爹孃越撓越厲害,沈自安總算是忍不住開口勸和。

他忙上前拉開張牙舞爪像是要吃人的梁氏,柔聲安撫道:“娘,妹妹是爹的親女兒,又怎會不疼?只是爹風塵僕僕,一路舟車勞頓,好不容易趕回來就聽到這樣的事,難免上火,您還是讓他先歇口氣吧。”

“至於害了妹妹的這些人……”

沈家的兒郎個個都生得周正好看,沈自安的相貌更像梁氏,多了幾分秀氣。可這幾分秀氣在夜色裡卻成了陰詭。

他看向縮在角落,不復往日光彩的妹妹,語氣狠辣,“兒子一個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