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寶瓔睡過去,梁信才起身出了毓秀苑,找到自己的妹妹。

梁氏看到自己的哥哥,積壓了多日的情緒終於爆發,在他面前泣不成聲。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梁信倒也瞭解得差不多了,可對於沈寶瓔對宋覓嬌的恨意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待梁氏痛痛快快地哭過後,才開口問道:“阿瓔變成這樣,跟宋清正那女兒有什麼關係?”

因著是自家哥哥,梁氏也沒有多加隱瞞,猶豫片刻後還是把自己和沈寶瓔當初的算計一股腦說了出來。

“阿瓔無非是想要她在眾人面前失了清白,再慢慢折磨她。可誰知道,宋覓嬌毫髮無損,反倒我是的阿瓔……”

梁氏說這話的時候,竟絲毫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她若有錯,也只是錯在沒有痛下殺手。若當日早早殺了宋覓嬌,也不至於惹出後面這諸多的禍事來。

梁信聞言眉心微蹙,沉思了許久。

他今年不到四十歲出頭,但繼承了梁家祖祖輩輩的俊秀容貌,面白無鬚,瞧著倒像是個三十歲的俊美郎君。

“有時候我真是不理解你們,明明一刀就能乾脆利落解決的事,非要折騰這麼久。”

他從來就沒有折磨人的興趣,一旦起了殺意,只會用最快的速度取了對方的人頭。

可見梁氏萎靡不振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梁信嘆了口氣,往外走的時候吩咐道:“把鎮國公府的下人們全都叫過來。”

“全部嗎?可晉氏那小庶女與我撕破了臉,不肯讓我插手大房和三房的事……”

“你的背後是我,是整個梁家。”梁信一邊說話,一邊抬腳走到外面的院子,“我說了全部,自然就是整個鎮國公府。”

國公府上上下下共有三百二十八名下人,烏泱泱站滿了整個院子。

院子中間放置了一把太師椅,梁信就端坐在上面,手裡甚至還端了一杯茶水。他只大概掃了眾人一眼,就低下頭,品起茶來。

下人們本就因著近日的事人心惶惶,偏偏空中又飄起雪來,他們又冷又怕,有幾個膽子小年紀也小的支應不住,腿一軟跪坐在地上,打破了二房詭異的安靜。

“噠”的一聲輕響。

梁信蓋上茶杯,他往後一靠,甚至連看都沒看那幾個癱軟在地的下人一眼,就輕聲道:“把剛剛那幾個拖下去吧。”

“仗殺。”

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徹底打碎了平靜,下人們哭天搶地,哭著喊著說自己是冤枉的,大房和三房的下人更是一個勁兒叫屈。

一時間,吵嚷得厲害。

梁信手肘撐著臉,他聲音不高,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得清楚,“若再吵鬧,就一同問罪。”

院子裡那些人見識到梁信的手段,哪裡還敢喧鬧。只閉緊了嘴巴,又驚又怕地看著被拖下去的幾個下人。

待動靜小了些,梁信才不緊不慢地加了句,“當日,是誰接手了我派人送給阿瓔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