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生辰宴,幾乎是把晉氏苦心經營多年的鎮國公府的面子給敗了個乾乾淨淨。

沈自熙對於這種狗咬狗的戲碼沒什麼興趣,正要帶宋覓嬌回凌雪軒,卻瞥見了牧雲稚。

他思索了片刻,看向她,“牧大小姐就留下來陪我夫人用個晚膳吧。”

牧雲稚一愣,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又聽見沈自熙繼續道:“她近來食慾不振,有好友陪著,興許會進得香些。”

“這樣可好?”

宋覓嬌自認也是個聰明人,可她卻從來沒有猜中過眼前這人的心思和想法。

沈自熙行事,從來不能以常人而論。

她一時不知該作何應對,只悶著點了點頭。

“那回去吧,我還沒用藥呢。”

可沈自熙剛走了一步,卻突然被宋覓嬌拉住了手腕,他一怔,視線落在被她握住的手腕上。

“等等!”

府內府外的流言至今都沒消停,今日她雖沒中計,可萬一之後還有人拿此事作伐,豈非沒完沒了。

宋覓嬌抿了抿嘴,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四妹妹剛才口口聲聲說我與明公子有不文之事,近來又有不少汙人清白的謠言……”

“既然諸位都在此處,那就請大家給我做個見證。”

宋覓嬌緩緩吐出口氣,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她抬眸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站在人群邊上的明闕,神色坦蕩,“我與明少爺,之前的確是由雙方長輩定了親事,但此事……”

明闕心中一緊,他遠遠地看著宋覓嬌,想到的是牧雲稚不久前的提醒。

之前是他只顧自己,所以才會不管不顧地來赴宴。可席面上竟有不少人明裡暗裡來打聽他和宋覓嬌的事,他這才明白,嬌嬌今日會被人指指點點,終歸是他行事不當,才叫人鑽了空子。

若此刻他還一言不發,嬌嬌只會承受更多的流言和非議。

明闕一臉歉意,走出來打斷了宋覓嬌的話,“我自北地回來後變生了病,好不容易養好身子,便想著可以接這個宴會出來走動走動,不成想,竟惹出諸多是非來。”

他苦笑一聲,隨即正色道:“正如宋——沈三夫人所言,宋大人出事後,是我家不顧多年情誼,袖手旁觀,毀約在前。明闕身為明家子,對不住沈三夫人。”

“沈三夫人”這三個字,像是熱油灌喉,每一個字都叫明闕痛苦萬分。

他藏在袖間的手不斷收緊,修剪圓潤的指甲也把掌心摳出了血。

“但我和沈三夫人清清白白,未有半分逾舉之事。”

“我突然離席也是因為身體不適,回馬車休息了片刻,鎮國公府的門房小廝皆可作證。”

明闕拱手衝眾人行禮,把所有的痛苦和後悔都藏了起來,在低頭前,最後再看了宋覓嬌一眼。

“以舌為刃傷人至深,還望諸位不要拿著舊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