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要穴被制,廉洪的心頓時向下一沉。這兩人既然深夜入他房間,不用問,肯定是要對他不利,如今他落在了對方的手裡,哪裡還會有好下場?

只是無奈他身上穴道被封,甚至連啞穴都被點中,不但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甚至連一點聲音也都發不出來,任憑心中恐慌,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見廉洪已經制住,凌牧雲也不禁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隨即似是想起了什麼,一縱身來到黃蓉身前,關心的問道:“蓉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說著話,凌牧雲便伸出手來去摸黃蓉的脈,想要檢視一下她是否受傷。之前黃蓉與廉洪對掌的情形都被凌牧雲看在眼裡,只是他當時正忙於對付廉洪,如今一空出身來,便立時忍不住過來關心佳人了。

黃蓉笑著說道:“雲哥哥,我沒事,只是被震得有些氣悶罷了,並沒有受傷,你不用擔心。”

話雖然如此說,可黃蓉還是任由凌牧云為自己把了脈,因為她清楚,如果不讓凌牧雲檢視一下,他是不會徹底安心的。

凌牧雲把了脈,發現黃蓉確實沒有受什麼內傷,這才鬆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黃蓉伸手向著穴道被制還在那裡呆立不動的廉洪一指,問道:“雲哥哥,這個傢伙咱們怎麼處理?是在這裡審問還是換個地方?”

凌牧雲回頭看了廉洪一眼,稍微沉吟了一下,道:“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留在這裡,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再來人,也難以安心問話。”

兩人商議定了,凌牧雲走回到廉洪的身前,看到他胸前和肩頭殷紅的血跡,眉頭不禁微微一皺,隨即伸手將其傷口附近的穴道封住,然後又將幔帳撕扯下來一塊,草草的為廉洪擦了擦身上的血跡。

他此舉倒不是關心廉洪,他現在只想從廉洪的口中問出他和黃蓉被圍捕的原因,至於廉洪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如果就這麼把廉洪帶出去,任他的髒血滴落在地上,弄不好會暴露行藏。

為廉洪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保證他的血已經不會再流了,凌牧雲拎其廉洪,就要招呼黃蓉一起走,卻見黃蓉轉身走到了廉洪的床榻前。

凌牧雲不禁微微一愣,不過隨即便明白了過來。只見黃蓉從床榻上拿起一個空置的劍鞘,隨即又轉回頭來將廉洪之前掉落在地的那口寶劍拾起,歸入鞘中,這才走過來向凌牧雲一遞,說道:“雲哥哥,你的佩劍白天不是毀掉了麼?我看這傢伙的這口劍似乎不錯的樣子,不如你就拿著湊合用吧。”

“蓉兒,還是你想得周到。”

眼見黃蓉如此替他著想,凌牧雲不由得心中一暖,點了點頭伸手將那口長劍接了過來,藉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淡淡月光一看,只見這口劍造型頗為古樸,在劍鞘之上,鏤著兩個篆字——青虹。

將寶劍拔出來一看,只見劍身雪亮如水,其上有著淡淡的一點劃痕,正是先前他施展九陰神爪所凝聚的罡氣所劃。不過凌牧雲伸手在那劍身上一擦,那淡淡的劃痕頓時便即消失不見,原來是凌牧雲爪罡與劍刃劇烈摩擦,才在劍身的表面留了一點淡淡的摩擦痕跡,其實並沒有真的將寶劍劃傷。

“原來這口劍叫做青虹,三尺青鋒,劍出如虹,倒也貼切,只是落在這等狗官敗類的手裡卻是白白糟蹋了好東西,以後就在我的手上綻放鋒芒吧。”

凌牧雲微微一笑,伸手將寶劍還鞘佩在腰間,而後重新提起廉洪的身體,向黃蓉點了點頭,而後二人便悄悄的出了屋子,飛身上房,沿著進來時的道路原路而返,復向府衙之外潛去。

廉洪渾身被制,彷彿木偶一般被凌牧雲提在手中,隨著凌牧雲穿房越戶,看著府衙之內井井有條、絲毫不亂的巡邏守衛之人,廉洪此時心中是鬱悶憤恨之極,直恨不得將這些人都殺了。

他實在想不通,他的手下怎麼這麼多的蠢貨,他之前被人襲擊,在屋子裡打得那麼激烈,外面的這些守衛就一點動靜也沒聽見?都是聾子麼?而且現在他就被兩個刺客帶著從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溜過,他的這些手下就愣是毫無所察,一個察覺到不對的都沒有。

找了這麼多睜眼瞎子和聾子來巡邏執勤,也難怪他會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睡榻之前了。廉洪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他此番能夠大難不死,還能再回來,非得好好整頓整頓這幫負責巡邏守衛的蠢材不可!

其實廉洪這卻是錯怪他的這些手下了,以凌牧雲和黃蓉二人的武功修為,又有精神力場這等手段加持,別說是他這小小的衛所指揮衙門了,便是王府內宅、皇宮內院,也未必就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去。

當然,廉洪此時是無暇去想那麼多的,除了憤恨手下的愚蠢無能之外,剩下的便是心念轉動,想要找出一個脫身之策來。只可惜他現在身在敵手,又動彈不得,任憑將腦瓜子都想破了,也始終想不出個辦法來。

凌牧雲與黃蓉兩人輕車熟路的躲過一路上的明崗暗哨,沿著原路從衛所指揮衙門潛行出來,隨即一路飛掠來到城牆,越牆而出。

出了開封城,黃蓉和凌牧雲兩人並沒有直接返回他們借宿的村子,而是帶著廉洪來到城外的一片樹林之中,眼見四處靜謐無人,凌牧雲這才將廉洪往地上一扔,解開了對方的啞穴。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啞穴才一解開,廉洪便忍不住驚聲喝問道。

“姓廉的,你看看我們是誰。”凌牧雲與黃蓉相視一眼,隨即一起拉下了面上所蒙的黑紗。

黑紗一去,凌牧雲和黃蓉兩人的真面目頓時露了出來,廉洪不禁驚撥出聲:“是你們兩個?”

凌牧雲冷笑道:“不錯,正是我們,廉大人,你沒想到吧?”

廉洪面現一絲驚色,隨即色厲內荏的喝道:“你們兩個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們,我是魚龍衛的偏將軍,是魚龍衛的核心高層,我要是出了事,魚龍衛的督將軍都會被驚動,到時候整個魚龍衛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自打被制遭擒之後,廉洪便不斷在心中猜測對手的身份,他幾乎將自己以往得罪的厲害仇家都想了一個遍,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凌牧雲和黃蓉二人。

在他想來,凌牧雲和黃蓉兩人白天雖然從他的圍捕下逃脫,卻也會變成驚弓之鳥,好不容易逃出城去,那還不趁早逃之夭夭?卻沒想到凌牧雲和黃蓉竟然如此大膽,白天才從他的手下逃脫,晚上就摸上了門來!

“廉洪,別在這裡虛張聲勢了,魚龍衛的牌子雖然大,卻還嚇不倒我們,否則我們也就不會動手了。”凌牧雲冷笑一聲道。

廉洪一臉緊張的問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報復?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抓你們也是奉命而行,你們就是要報復也不該來找我!”

凌牧雲道:“那你告訴我,我們不該找你報復,應該找誰?我們也沒犯什麼案子,你為什麼要率人來抓我們?”

廉洪眼珠一轉,道:“這我也不知道,是朝廷下了緊急公文,說你們是一樁要案的嫌犯,正好逃竄到我登州轄下,於是命我率人將你二人捉拿歸案,至於到底是什麼案件,我也不知道。”

聞聽此言,凌牧雲與黃蓉相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