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撓了撓頭:“我與凌兄只是道路相逢,互相談得投機,順其自然就成為好朋友了,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鍾靈臉上充滿驚奇的神色,道:“你說有什麼奇怪?你竟說這有什麼奇怪?武林之中,能夠有你朋友這麼高明武功的人可以說少之又少,估計整個大理武林都不足一巴掌之數,多少人挖空了心思想與這樣的高手交朋友都交不到,你卻隨隨便便就交來了這麼一個大高手,當真是奇怪之極了。”

說到這裡,鍾靈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說了半天,段大哥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位朋友姓什麼叫什麼呢,有沒有什麼外號沒有?說出來聽聽,沒準我還聽過他的名號呢!”

“他姓凌,叫凌牧雲,至於是不是有什麼外號我就不知道了。”

“凌牧雲?奇怪,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鍾靈一臉疑惑道。

段譽說道:“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天下的人千千萬萬,名字也是萬萬千千,你難道還都聽說過?就像是咱們兩個,若是不碰面不認識,你知道我叫段譽,我知道你叫鍾靈麼?”

“那怎麼一樣?”鍾靈皺了皺瓊鼻說道:“段大哥你一點武功都不會,我的武功也就算平常,在武林中自然沒什麼名頭,別人沒聽說也不奇怪。可你這位朋友武功這麼高,按理說早就應該名動江湖才對,怎麼我卻一點也沒聽說過?”

“鍾姑娘,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因為我也是初出江湖,在江湖上自然是半點名頭也沒有,你沒聽說過也不奇怪。”

就在這時,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凌牧雲身形一閃來到段譽和鍾靈二人的身前,鍾靈和段譽愕然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就在他們兩個說話的時間裡,凌牧雲竟已是將神農幫的人盡數給點住了穴道。

“凌大哥,你的武功好厲害!”鍾靈歡喜讚道。

“厲害談不上,也就一般般吧,武林中武功比我高明的人還是有不少的。”凌牧雲淡然一笑,將手中的瓷瓶遞給段譽道:“段兄,給,這是斷腸散的解藥。”

“多謝凌兄了。”段譽高高興興的將解藥接過,其實他也怕死,只是相對許多人來說,他在面對死亡時要更加坦然一些,但如果能夠不死,那自然還是不死的好。

接過解藥,段譽拔開瓶塞一看,只見瓶中裝的是硃紅色的藥粉,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之色:“這解藥怎麼吃啊?”

“段大哥,我來幫你問。”

鍾靈主動請纓,一縱身便來到穴道被封,僵立不動的司空玄身前,問道:“喂,山羊鬍子,這解藥怎麼個吃法?”

司空玄面色慘然,卻不說話。

鍾靈見狀有些著惱,伸手一把抓住司空玄頷下一縷鬍鬚,脆聲威脅道:“山羊鬍子,我問你話呢,快說,你要是不說,我可揪你的鬍子啦!”

司空玄慘然一笑,道:“既然落在了你們的手裡,我就不奢望還能活下去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

鍾靈不禁一陣氣急,猛地用力往下一拉,司空玄不禁“啊”的慘呼一聲,一小縷鬍鬚硬是被鍾靈拔了下去,一時間下巴上鮮血流出,將剩下的花白鬍須也都染上了一抹紅色。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還往下拔,直到把你的山羊鬍子都拔光為止!”鍾靈氣哄哄的威脅道。

司空玄痛呼過後,聽了鍾靈的話不禁淒冷一笑:“願意拔你就拔吧,老夫命都快沒了,還在乎這麼一點鬍子嗎?不過想要知道解藥的用法卻是妄想!”

鍾靈頓時犯了難,她知道,像這種解藥也不是亂用的,因為許多毒藥毒姓劇烈,需要用以毒攻毒之法才能解開,所以很多毒藥的解藥之中其實也是含有一定毒姓的,若是不知用法用量,胡亂服用,反而有害。

可現在司空玄擺明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說什麼也不肯開口了,這卻讓她一時間不知改如何是好。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而已,還做不出嚴刑逼供的事情來。

這時候凌牧雲走了過來,說道:“司空玄,你不想活命了麼?”

司空玄看著來到面前的凌牧雲,眼中閃現出一絲驚悸和憤恨之色,冷聲道:“老夫當然想活命,只是老夫還有這個機會麼?”

“機會當然有,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凌牧雲冷漠的看了司空玄一眼,說道:“乖乖的把這解藥的用法用量說出來,我還是會替你們解毒的。”

“你以為老夫是三歲小孩子麼?同樣的當上一次還不夠,還會上第二次?你要是真肯為我們解毒,先前又何必動手?”司空玄嘲諷的看了凌牧雲一眼,冷笑說道。

在他看來,凌牧雲完全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若是凌牧雲真肯為他們解毒,先前又何必恃強出手,將他們都制住?對方既然出手,自是沒有解毒之法或者根本就不想為他們解毒,現在這麼說還不就是為了騙取斷腸散解藥的用法?

“因為本公子最不喜歡被人威脅,本公子自己願意解毒是一回事,被人威脅著解毒是另外一回事。”凌牧雲目光冷厲的看向司空玄:“現在兩個選擇就擺在你的面前:一個是乖乖的說出解藥的用法用量,本公子或許還會替你們解了身上的閃電貂之毒;另外一個是你不說,本公子就在你們的身上試解藥,反正解藥的份量很足,你們的人也有很多,浪費一些解藥,想必也就試出來了!”

聽了凌牧雲的話,那些被點住的神農幫眾一個個都將目光投射到了司空玄的身上,目光殷切,都希望司空玄能夠答應。那些中毒之人自不必說,那些沒有中毒的人也同樣忐忑,生怕司空玄拒絕,否則惹惱了凌牧雲,恐怕他們這些人也是休想活命。

司空玄的臉色一陣的變幻,心中做著劇烈的鬥爭。他雖然覺得凌牧雲這次多半是在騙他,可事關自己和手下幾十號人的姓命,他還是忍不住奢望凌牧雲所說是真的。

一面是必死無疑,一面是可能有條活路,在掙扎了片刻之後,司空玄終究還是忍受不住生的誘惑低頭屈服,嘆了一聲說道:“這解藥需連服三天,每天一次,每次一錢,三曰之後,斷腸散之毒自會消解。”

話一說完,司空玄目光忐忑的看向凌牧雲,就像是等待著最終審判的囚徒,渴望而又畏懼的等待著裁決的降臨。

看著滿臉緊張的司空玄,以及他身後那些同樣緊張的神農幫眾們,凌牧雲譏誚一笑,道:“放心,你們的毒傷我會給你們治的,畢竟想找這麼多的試驗品也不容易。”

司空玄等人頓時長鬆了一口氣,還好凌牧雲這次沒有欺騙他們,心中再次湧起了生的希望。只是在狂喜之後,一些有心之人又不禁升起一絲疑惑,凌牧雲所說的試驗品又是什麼意思?

……

月上中天,凌牧雲、段譽和鍾靈三人離開神農幫的駐地,向著山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