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輝的後事,逃出去再說吧,否則被安排後事的就是我了。

唯一讓我高興的,就是那些吹鼓手還沒注意到我的存在,依舊自顧自吹打著。

有驚無險出了小院,我終於稍微平靜了些。

可我正要趕緊離開時,一隻突兀的大手,猛地從身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陰仄仄的聲音,也同時傳了過來。

“老弟,原來你在這啊。”

熟悉的聲音,除了死去周輝,還會是誰?

冰冷的夜風中,我腳心冒出的冷汗,把襪子都打溼了。

聽老輩人說,人的雙肩和頭頂上各有一堆陽火,這是人抵抗邪祟最後的屏障。

他這一下要是將我的肩頭的火拍滅了,我還有活路?

見我雙腿彈著琵琶,周輝又問道。

“老弟,你這是咋了?”

“電話也不接,還以為你走丟了,愣著幹啥,轉過來吧?”

聲音很蒼白,還有些虛弱,聽著涼颼颼的。

我又哆嗦了一下,現在只要他願意,隨時能扭斷我的脖子。

咋辦?

跑?

他要真想害我跑也沒用,我雖跑得不慢,卻也絕跑不過鬼。

而且我總隱隱感覺,周輝不會害我,畢竟我沒啥對不起他的。

艱難的轉過頭,周輝的樣子,又把我嚇了一跳。

鬍子拉碴的他瘦了幾圈,臉色一片鐵青,嘴角點點殷紅,似乎是血。

眼圈黑得嚇人,眼中滿是血絲,身上更滿是汙泥。

就像在土裡埋了許久,又被重新挖出來的一般。

我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又退了幾步,才顫顫巍巍指著他問。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電影裡的鬼,比他現在恐怖不了多少。

周輝又蒼白的笑了。

“你說呢?”

短短的幾個字,似乎讓他變得更虛弱,還急促的咳嗽了兩聲。

說你大爺,這是打啞謎的時候?

看我真怕了,周輝也收起了笑容。

“咳……別怕……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