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我才突然意識到,根本不知道那個張斌家在哪?

周輝的電話還是佔線,沒辦法,只能找個人打聽一下了。

此時正值晚飯時分,村裡卻靜的出奇。

家家關門閉戶、黑燈瞎火,就像所有人都搬走了一樣。

咋回事?

今天不是愚人節,周輝更不會跟我開這麼沒營養的玩笑,別說這村裡還沒通電?

磕磕絆絆轉悠半天,都快放棄的我,終於看見不遠處好像有個人影。

那應該是個農家打扮的老頭,坐在牆根底下,好像正吃飽了在那消食。

風起得突然,似乎只一個瞬間,氣溫猛的下降了好幾度。

我攏了攏衣襟,上前幾步笑著問道。

“大爺,打聽個道兒,張斌家怎麼走?”

閉著眼的老頭好像睡著了,我又輕輕叫了一聲,他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我的剎那,我的頭皮如同過了電,汗毛瞬間全立了起來。

那根本不是雙正常人的眼睛。

月光下,老頭早已乾涸的眼眶中,除了森森的眼白和縱橫交錯的血絲,啥都沒有。

漆黑的夜空,冰冷的夜風,毛毛的月亮和白森森的眼睛,一切都顯得那麼瘮人。

他直勾勾的“看”著我,乾癟的老臉上,掛著枯槁的笑。

“啥事?”

聲音乾巴得厲害,好像三個月沒喝過一滴水似的,聽得我那叫一個毛骨悚然。

我差點猝死,猛退後了兩步,見對方再沒別的動作,我心臟處不舒服才稍好了點。

大爺的,這是啥神仙地方,要不是周輝打電話讓我來的,我非以為見了鬼不可。

老頭看不見我的表情,還在直勾勾盯著我,顯然是在等我的答覆。

我擦了擦腦門子上的冷汗,這才戰戰兢兢的將剛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老頭似乎憑記憶想了想,乾枯的手指朝村子更深處一指。

“路口右拐,左手第三家。”

我道了謝,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準備按他的指引,接著往裡走。

轉身的瞬間,我卻不經意發現身後老頭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份外詭異的笑容。

慘淡的月光下,他的臉就像塊被揉成一團的幹橘子皮,粗糙、生硬,更多的則是陰森。

但當再我回過頭,老頭已閉上了眼睛,他臉上的笑,也早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