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只聽琉璃有些恍惚的自言自語到,目光無神的看向了走廊的盡頭。良久才緩緩嘆出一口氣來,而後似是感慨般的說到,“又是他們。”這語氣裡充斥著深深的無奈。

說罷,只看她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聽好了伊凡先生,無論那人都曾對你說了些什麼,我都勸你將它們全部拋擲腦後,畢竟那些傢伙所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

注視著對方那副頗為嚴肅認真的表情,伊凡的臉色卻愈發地難看了起來,片刻只聽他有些頗為無奈的說到。“我還一直以為那群傢伙至多不過是一群由流民組成的邪教組織罷了。”

事實上,早在先前的數次輪迴之中,伊凡便已然與那群傢伙們有過了幾次偶然的遭遇,然而對方的所作所為,無非不過是一些諸如攔路搶劫,傳教洗腦騙取金錢的流氓勾當罷了。

久而久之,他也便不再將對方視作威脅,從此放棄了針對魔女教派的調查。

可時至今日伊凡才徹底醒悟,無論是琉璃的態度亦或是潘多拉的存在,這些無不說明曾經的自己還是過於幼稚,過於的想當然了一些。

或許也正是這樣,這才最終導致了那個毫無希望的結局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上演,無論付出怎樣的努力也沒能有絲毫的改變。

這一刻,伊凡只感到了深深的懊悔。

不知過了多久,只看琉璃緩緩轉過了身子。“另外,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可既然魔女教的人會主動找上你,那就說明他們大機率已經知道了你與諾依拉的身份,而原因的話......”

說著,她便向著伊凡的身邊走去,只是不久便已然來到了那對方的面前。

注意到琉璃的靠近,伊凡有些失落的抬起了腦袋,看向了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了半個頭的傢伙,注視著對方那雙近在咫尺的淡紫色眼眸。

片刻,只見琉璃緩緩抬起了手,隨著伊凡的脖頸之上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對方那白淨纖細的手指已然漸漸地伸入了他的衣領之內。

這樣的行為著實令伊凡感到了困惑,只看他向後退出一步想要試圖以此擺脫對方,可隨著脖子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緊縛感,伊凡這才發現那條代表著自己與諾依拉之間契約關係的寶石吊墜,此時正被琉璃緊緊的攥在手心。

血紅色的契約石在她的手中漸漸散發出了羸弱的光芒,好似有火苗正跳動其中。“我想這便是你們會暴露的原因。”只聽她略顯無奈的說到。

“我要說的是,這東西可不是什麼適以展出的裝飾品,如果不想惹上麻煩的話就不要輕易把它展示在外人的面前。”

“尤其是諾依拉那個傻瓜記得要多多提醒她,她可是個十足的冒失鬼。”

“對於魔女們來說這本該是最基本的常識問題才對,可諾依拉那孩子稍稍有些特別......”

說到這裡,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只看琉璃稍作停頓了片刻,而後便鬆開了那枚握在手中的寶石吊墜,目光轉向了一旁重新陷入了沉默。

常識問題麼......

不得不說在伊凡看來,常識這兩個字似乎並不存在於諾依拉的字典之內,雖說擁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可作為魔女來說,其對於邊陲的過去以及白巫女一族的歷史卻是知之甚少,而作為一名魔法師,其甚至就連魔力運作的原理也僅僅只是一知半解。

至於生活以及社會上的常識,那就更是不止一次令伊凡感到頭疼的事情了,伊凡能夠肯定倘若沒有他人的引導,那個如白紙一般的小傢伙恐怕只會寸步難行。

可偏偏是這樣,在由黑潮所催生出的可憎怪物面前,在那個註定將要犧牲自己的怪誕使命面前,那個小傢伙卻又有著令人驚訝的執著以及難以置信的穩重。

一個不可思議的矛盾集合體,這便是伊凡對於諾依拉所作出的全部評價。

低頭看著胸口前輕輕搖擺著的寶石吊墜,再將其重新塞回衣領之後,身旁卻再一次的傳來了琉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