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下的地面開始顫抖,有嗡鳴聲開始由灰白色的土壤之下漸漸傳出,好似野獸的憤怒低吼。

這片土地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分崩瓦解,沿裂痕滲出的黑色粘液很快便將為數不多的土壤分割為了一片片白色的孤島。

無數猙獰的觸手則正在那片逐漸形成的黑色深淵之內緩緩探出,看似柔軟的觸鬚上卻伸出瞭如剃刀般鋒利的尖齒。

此時此刻,它們已然將二人徹底的包圍在了這座孤島的中心。

望著四周正在步步逼近的扭曲身影,盯著它們那一排排鋒利的細齒,諾依拉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短杖,隨即神情嚴肅的衝著一旁的伊凡小聲說到,“待在我的後面。”

看著對方那副一臉平靜的模樣,對於此時的諾依拉來說,不管在這個笨蛋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眼下也只能等到將其安全帶離以後再去另行追究。

可令人意外的是,就在諾依拉的話音剛剛落下準備向前邁出腳的時候,突然她只感到自己的雙腿像是被人釘在了原地,連同著身子愈發變得僵硬了起來,彷彿是遭到了凍結那般。

而更令諾依拉感到驚恐的則是,近乎是同一時刻,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聞所未聞的力量正在阻礙著自己,好似一團迷霧令諾依拉與體內的魔力鏈路失去了回應。

換句話說,有人在故意剝奪她使用魔法的能力,對於這樣的結果諾依拉可謂是毫無頭緒。

她不明白,究竟是何種力量才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之下,輕易壓制繼承自白巫女的古老血脈。

失去了魔力的同時被束縛了手腳,如同一隻供人玩賞的人偶,諾依拉知道這種狀態下的自己,已然與普通的柔弱少女沒有了任何的區別。

看著不遠處仍在步步逼近的扭曲生物,諾依拉的心中出了名為絕望的情感......

然而下一秒,只聽背後傳來了伊凡的聲音。“這是我該做的事情,你的任務就只是站在這裡看著而已,不要做多餘的事。”

說著,對方已然走到了諾依拉的身邊,隨即他用右手挑起了諾依拉的一縷長髮細細看去,“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那泰然自若的神情彷彿像是在欣賞著某件珍貴的藝術品那般。

似乎是看準了時機,趁伊凡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的時候,猶如一根根帶刺的皮鞭,那些扭動著的觸手集體發動了進攻,它們從四面八方襲來高高揚起了帶有利齒的觸手,好似是要將這片灰白色的孤島一同拽入深淵之內。

如此情形之下,注視著眼前這副令人絕望的場景,諾依拉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莫非我會在這裡結束麼......】

這倒不是因為她畏懼死亡,而是單純的擔心因為自己的失誤,從而有可能導致一個世界的毀滅......

過去,那些同為血脈繼承者的姐姐們曾告訴過她,在眾多的姐妹之中除去自己以外,已然不再有第二人擁有修補法理的能力。

為此這便成為了她被賦予的唯一使命,而諾依拉則默默地認同了這樣的結果。

突然,就在那些觸手即將落下的一瞬間,只看面前的伊凡竟迅速的拔起了腳邊的武裝劍,在手掌握緊劍柄的瞬間,閃爍著不詳色彩的黑焰開始沿著劍身迅速蔓延,很快便將其包裹在了其中。

隨即只看他朝向天空那觸手襲來的方向揮出一劍,隨著纏繞在劍身上的火焰閃爍起不祥的色彩,明明二者之間尚且相距甚遠,可隨著劍刃的揮動那些扭曲的觸鬚卻不約而同的,皆被這股奇異的黑焰所引燃。

它們掙扎著,試圖熄滅身上的火焰,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尖銳悲鳴。

這樣的結果著實令諾依拉感到了驚訝,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顯然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那股顯露在伊凡身上的力量是她所完全陌生的。

緊接著,隨著一聲鐵器墜地的清脆聲響,那柄厚重的武裝劍在黑焰的灼燒之下迅速發生了溶解,一節斷裂的劍身已然跌落了地面。

在看了一眼手中那柄殘破不堪的斷劍過後,伊凡的樣子顯得並不在乎,只看他舉起了手中的劍柄朝向了那個浮動於半空之中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