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礦奴的悲慘生活(第2/2頁)

因此，他將明早的飯券也一併使用了，他需要多吃一點，為孱弱的肉身補充能量。

王大媽瞥了李夢陽一眼，她自然不知道李夢陽有逃跑的打算。在飯堂工作多年，因為吃不飽飯，兩券並用的現象她見得多了。在她眼裡，這都是些吃了上頓沒下頓，沒有長遠打算的人。

隨即，她便不再多想，拿了兩個烙餅，打了一碗爛菜湯，將之交給李夢陽。

李夢陽拿了烙餅與爛菜湯，便向飯堂外走去。飯堂中有桌有椅，但他身為礦奴，沒資格坐。

走出飯堂，李夢陽來到飯堂外的牆角，和眾多礦奴一樣蹲下，烙餅就著爛菜湯，吃了起來。

……

不多時，在什長趙四的帶領下，十名礦監兵一起向飯堂走來。

趙四是一個留著八字鬍，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與同僚們說著葷黃的段子。不經意間，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了蹲在牆角用餐的李夢陽。

想起昨夜李夢陽受杖之時，對自己無禮的怒視，趙四心中氣憤難平，他冷笑一聲，便向李夢陽走了過去。

來到李夢陽身前，趙四取出皮鞭，獰笑一聲，猛地向李夢陽的臉部狠狠抽去。

李夢陽自然注意到了趙四。見趙四皮鞭抽來，他連忙向旁邊一躲。

頓時，趙四的皮鞭抽了個空。

皮鞭落空，趙四心中怒極，不禁問道：“是誰讓你吃飯的？”

“四爺，我完成了今日的勞動指標，用飯券換的。”李夢陽如實答道。

四爺是旁人對趙四的稱呼。光聽稱呼，不知其人，可能會以為這是一位皇帝呢。

其實，李夢陽聽說，趙四本是一名地痞無賴，靠著敲詐勒索過來的錢財，捐了個威武衛礦監兵什長的職位，成了這處礦場的管事。

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是好人。聽李夢陽說他完成了勞動指標，趙四一臉的難以置信。要知道，昨夜李夢陽可是受了四十大板，沒死就不錯了，完成指標？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裡，趙四不禁說道：“不可能，你昨夜偷吃食物，受了四十大板，怎可能完成100塊晶石的指標？”

這時，趙四身邊的一名礦監兵說道：“頭兒，應該是真的，我今日監工，親眼見他挖掘了100枚晶石。”

“怎麼可能？”趙四質疑道，他想了一下，不多時，忽然冷冷一笑說道：“原來如此，定然是昨夜你趁我走後，又去飯堂偷吃。好啊！知法犯法，屢教不改！看我怎麼教訓你這個刁奴！”

“四爺，我沒有再偷吃了。”李夢陽連忙說道。今夜，他就將逃跑。這時候，他不想再與趙四起衝突，以免節外生枝。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時候，自然是能苟則苟。

李夢陽想要苟且偷安，趙四卻不願讓他活得那麼輕鬆。只見趙四露出一個戲弄似的微笑，說道：“你說沒偷吃就沒偷吃？誰信？你們信嗎？”

說著，趙四看向身旁的礦監兵們。

聞言，礦監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會意之下，他們眾口一詞地說道：“當然不信！”

趙四奸笑一聲，嘲諷道：“你看，大家都不信呢！”

接著，趙四又向礦監兵們問道：“那我說他昨晚受刑之後，又偷吃了食物，你們信嗎？”

礦監兵們異口同聲地說道：“當然信了，四爺此話在理！”

聽到這裡，李夢陽終於忍無可忍，他站起身來，怒視著趙四，說道：“趙四！你別太過分！”

“過分？這賤奴竟敢說我過分！你們說我該怎麼辦？”趙四詢問礦監兵們。

“打他！這賤奴竟敢汙衊咱們威武衛的人，打死了死有餘辜！”礦監兵們起鬨道。

威武衛與明朝的錦衣衛類似，權勢卻比錦衣衛還要大上許多，是武國皇帝武傲天所建，被稱作天子親軍。

汙衊天子親軍，顯然是罪大惡極。

身為天子親軍，趙四大義凜然地說道：“那四爺我就替天行道，除了這個罔視我大武天威，汙衊天子親軍的賤奴。”

“好，四爺正氣凜然，不愧為我輩楷模！”礦監兵們拍手稱讚。

見趙四想要殺人，蹲在牆角用餐的礦奴們避之唯恐不及，紛紛起身遠遠地躲開了。

閒人退避，大戰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