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惡心!我往地上吐了一口。

等那個人尿完,他又用力掐著我的臉:“還敢吐?信不信尿你嘴裡?”

此時又迎面走來一個人。

——痛!他居然還對著我的傷口尿,剛癒合的傷口,立即被醃得產生火辣辣的刺痛感。我幾度欲淚,心中燃起黑暗的仇焰——真想把它們給全殺了!!

我躺倒在地,心跳急促,壓制著怒火,思量。能不能就像剛才那樣,把這些人處理得乾淨利落?我眼珠轉動——左邊有三個人,右邊兩個,後面也有三個。同時,剜旋、挑刺、橫豁、格扎、抹脖子……眼花繚亂的招式,在我腦中試驗。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除非我是敏捷型別的超級英雄?不然…我好像真的做不到那樣。現實大約接近99%的機率是,在我做出第一個動作之後就會被按住群毆,最後匕首也會被奪去。哎,認了吧!

過了會,本以為他們對我極致羞辱一番後就會離開,沒想到其中一個人盯著我的褲袋,我開始發慌。那個人是不是看到了我褲袋鼓了起來了?懷疑我還藏有東西?

我立即扭頭看向下半身——沒想到,被尿液透溼的褲袋裡居然透出了一些紫色光源,像是手機呼吸燈一樣。

大熱天的,我趴在地上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是同時,聽見那個人指著我的褲袋,扭頭跟其他人說:

——“什麼東西,會發光?”

心想完了。頓時,我覺得自己墜入道了絕望之海。我猛地起身,腳踩在尿上滑了一跤,急忙一蹭一挪地往後縮。他們三四個人迅圍過來,我拼死不讓他們碰我的口袋,過程中又被他們踢了幾腳,嗷嗷作痛。

其中一個人穿著背心,肌肉露出青筋,他握死了我的手,動彈不得。我下半身晃得褲子都快掉了,眼睜睜地看著匕首被他們搜出來了。搜出來的那個人正要轉身交付。我不甘心,又用盡全力衝上去握住刀鞘,不讓拿走。那人則靈巧地從另一頭把匕身拔了出來——不!!我只能把空心的鞘,緊緊捂在心頭……

“唷,還隨身帶刀啊,好像很勇啊,怎麼剛剛不掏出來?”

旁邊還有人小聲加戲:“這把刀子做工可以啊。”

“臥槽,還會發光?”

這種語氣,我真是聽膩了。

之後,那人親自走過來,硬從我手裡摳出鞘。隨即又蹲下:“謝了。”邊拿著鞘對著我的臉拍一拍後起身,他還真喜歡這個動作。

——“還給我!!”

我絕望地喊。兩個人夾著我,對我臉上又是一腳,把我踢倒在地。還有一個比他們都要高出半個頭的,拉著我的腿,往垃圾堆裡去。

黑色的布料滑過溼潤淡黃的地面,又滑過浸透鮮紅的地面,我頭一回見自己穿著有三種顏色的褲子。

快到顏色更多的垃圾堆旁了,害怕他們發現屍體,因而又多生一事,我急連著大叫,想讓他放棄對我的戲弄。

他聽我醜陋猙獰的叫聲,不耐煩對著我太陽穴扇了兩大巴掌。

我頭整個都麻了。

一下子兩眼發黑,像是暈了過去。

大概過了幾分鐘,又或許沒那麼久……我緩了過來,發現自己仰在地上。

望去那邊,他們已經離開了。

側過身來一看——離一塊掉落下來的內臟,只有半步之隔……

我起身,還是感到有些暈眩,更多的是悲傷……想起以前在學校見過有一群人在廁所裡霸凌一個我不認得的低年級學生的場面,他們還朝他吐口水。

當時,我只覺得那人倒黴,根本無法同情,所以只是走到另一個樓層的廁所,完事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上著下一節課,以為這是“學校的正常現象”。

現在我知道了。不,我比那個人更慘烈啊……

匕首跟著那股摸不著的風消失了,這讓我無能又生怒。走了幾步,右手對著白牆來了一拳,手上流出兩道血液。

我暗下決定,一定要復仇!

但立馬又想到,他們不值得我復活。但是等等!匕首現在也不在了,我完全可以換另一把刀把他們給殺了啊,這不就行了麼?也不對,人這麼多,我幹得過麼……就像剛剛那樣,如果幹得過,我早幹了。

不,更不是這樣的!

如果真能拿一把普通刀把這些人通通幹掉,那我就真成了殺人犯了!我可不能真成殺人犯啊,我不是……

痛苦的抉擇感,連同那股該死的所謂守衛道德底線的正義感,又一併跳出來了!同時,我立即又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如果我不殺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