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想著真動起手來絕對有“十足十的把握”會被這假牛鼻子給拿下,那王玄策可能真的就會當場動手了。

不過就在王玄策迫於實力而強行壓迫著自己已經湧上頭來的怒火之時,卻聽見蘇辰接著開口說道:“我說你可真是夠閒的,這麼些事情用嘴說不行麼?

還非要浪費這等工夫把好好一張桌面弄得這樣亂七八糟。”

“……”深吸了一口氣的王玄策發誓,如果這姓蘇的接下來還要說出類似的話,那不管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得過這人,他都要出手和這假牛鼻子鬥個魚死網破。

畢竟身為實際掌握大唐不良人的存在,王玄策要是真的心存殺唸的話,那他絕對有無數種辦法可以在讓自己重傷但存活的前提下將蘇辰這個已經達到結丹境界強者給當場擊殺!

不過就在王玄策的怒火已經積攢到了一個難以抑制的時刻的時候。

蘇辰又開始說話了:“不過我覺得你這咬的塊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剩下的這一塊可不足以描摹如今的阿史那氏啊。”

“呃……嗯?”王玄策原本見蘇辰這廝又開始開口說話了,那還習慣性地以為這他這又是要開始針對他的傑作“陰陽怪氣”了。

結果仔細一聽,卻發現蘇辰的方才所說的話雖然好像還是在陰陽怪氣,但好像還真的和自己忙活了半天之後想要表達的東西有些搭界……

王玄策實際上是透過手頭的物事將整張桌子變成了一副立體的西域輿圖:

星散在整張桌子上的這些無花果乾的碎屑實際上就是西域當地的大小行國、城邦。

而被他擺在整張桌子東側那一片專門清出來的“空地”上的那一套茶具實際上便象徵著那令東西的商旅、大軍聞之色變的八百里西海流沙·莫賀延磧。

而在這“大漠”以東的那幾塊越向東越密集的糕點自然就象徵著大唐了,與之相對應,放在整張桌子西側的那塊糕點便是突厥了。

就在王玄策面露喜色地準備就著這桌上的局勢侃侃而談之時,卻聽見蘇辰直接指著滿桌的碎屑說道:“這放眼望去四處解釋的渣滓便如同這西域列國。

而其與大唐相距甚遠,更何況又隔著莫賀延磧這樣神鬼難測的大漠,確實是難以對西域施加影響。”

說到這裡,蘇辰還饒有興致地伸手過去讓自己的手指在那幾塊糕點上來回畫著圈子。

不得不說,王玄策的這番小心思看起來雖然的確是有些浪費,但卻頗為巧妙:這塊糕點原本是整張桌子上象徵著莫賀延磧的那套茶具以外塊頭最大的目標了。

但是王玄策硬是將他掰成了幾塊。而這樣的做法其實也正好象徵著當今的大唐。

大唐雖說是兵強馬壯,但與其如此大的疆域相比,大唐在每一處關隘、城池能夠留駐的兵力其實也不會多到那裡去。

那更何況到了西境的瓜州一帶,大唐設在此地的州府、登記在冊的口數其實相對於中原與江左來說其實已經很少了。